东华宫近来热闹得有些“过分”。云啾每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收拾院子里散落的绣帕、香囊与各式小礼物——有宫女熬夜绣的鸳鸯帕,有嫔妃赏的玉饰小件,还有公主们送来的精致点心,甚至有人趁夜色从宫墙外往里扔,堆得院角都快放不下了。
这些全是冲司徒云翼来的,可每次云啾小心翼翼把礼物送去,换来的都是太子殿下一记冰冷的眼刀,外加王公公几句“不合规矩”的训斥。久而久之,云啾吓得再也不敢轻易转交,连宫门都少出,生怕又被硬塞一堆“烫手山芋”。
今日午后,她捧着个描金食盒,躲躲闪闪溜到后院假山旁。食盒里是清月公主特意让人送来的红豆糯米糕,软糯香甜的气息透过食盒缝隙钻出来,勾得她口水直流。这糕点实在诱人,可她哪敢拿去给司徒云翼?只能自己偷偷解馋。
“雪球,快来!”云啾蹲在假山后,打开食盒,雪白的糯米糕上嵌着颗颗红豆,看着就好吃。她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忍不住眯起眼睛,“哇,太好吃了!”
雪球蹲在她身边,琉璃色的眼睛盯着食盒,也凑上来叼了一块,小口小口啃着,毛茸茸的脸颊沾了点糕粉,模样憨态可掬。
不远处的青石上,红狐狸夜琪懒洋洋地趴着晒太阳,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看着自家妹子和秋秋躲在假山后偷食,一脸“懒得理会”的嫌弃——这点出息,不愧是吃货小秋秋。
云啾吃得正欢,没注意到一道玄色身影正缓步走进后院。司徒云翼处理完公务,想来后院透气,远远就看见假山旁蹲着个小小的身影,正埋着头不知忙活什么。他脚步放轻,缓缓走了过去。
恰好此时,打扫完长廊的小橙子也朝着后院走来,一眼就瞥见了云啾身后不远处的司徒云翼。他吓得心头一跳,连忙给云啾使眼色,挤眉弄眼示意她回头。可云啾正沉浸在糯米糕的香甜里,哪能察觉到这隐晦的暗号?
她拿起一块最大的糯米糕,朝着小橙子的方向挥手,欢快地喊道:“小橙子!你忙完啦?快来吃!清月公主送的红豆糯米糕,超级好吃的!”
小橙子看着已经走到小秋子身后的司徒云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低下头,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云啾嘴里还塞着糕点,闻言吓得一哆嗦,慌忙把最后一块糕塞进嘴里,囫囵咽下去,抬手胡乱扒拉了几下嘴角,想掩饰偷吃的痕迹。可她手上沾了不少糕粉和红豆碎屑,这一扒拉,反倒把脸颊抹得花一块白一块,活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花猫。
她转过身,对上司徒云翼深邃的目光,眼神飘忽,下意识把责任推给身边的雪球:“殿、殿下!是雪球!我不让它吃别人送的东西,它偏要吃,您看它……”
被点名的雪球正啃着最后一口糕,闻言动作一顿,琉璃色的眼睛里满是懵懂——我是谁?我在哪?我做错了什么?
司徒云翼的目光落在她花脸上,又扫过她嘴角残留的糕屑、沾着粉末的指尖,再看看雪球一脸无辜的模样,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弧度浅淡却真实。
他没戳破她的小谎言,只是抬手,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上的糕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下次想吃,便光明正大地吃,不必偷偷摸摸。”
云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愣愣地看着他,连反驳都忘了。阳光洒在假山旁,暖融融的,糯米糕的甜香萦绕在鼻尖,司徒云翼指尖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脸颊上,让她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小橙子站在一旁,偷偷抬眼瞥见这一幕,悄悄松了口气,嘴角也忍不住带了点笑意。青石上的夜琪懒洋洋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扫过两人,尾巴轻轻晃了晃,又闭上了眼睛——真是,没眼看这两个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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