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青石小径,一路穿行于苍翠竹海之间,约莫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抵达花都城外的竹林别苑。这里群山环抱,青竹遮天蔽日,风过竹林,沙沙作响,间或有山泉叮咚,清幽得仿佛与世隔绝。
司徒云翼一行人下车,以“观赏景致”为由在别苑入口停顿。他抬眼望去,只见连片的翠竹挺拔修长,阳光透过竹叶缝隙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不远处的青竹小屋依山而建,竹亭临水而立,确是块清雅之地。“这般秀丽河山,配得上‘宣国第一竹境’的美名。”他淡笑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切的赞叹。
王公公连忙上前附和:“殿下说得是,这竹林别苑屹立在翠竹与群山之中,倒是优雅别致,是处好的隐休之所。” 说罢,便随着司徒云翼、清风等人前往竹亭歇息,亲自端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茶香袅袅,与竹香交织在一起。
司徒云翼坐在竹椅上,浅啜清茶,目光看似流连于周围的景致,实则早已将别苑的布局尽收眼底——入口处有皇帝派来的侍卫值守,竹亭四周也暗藏着监视的目光,看来这“观景”之行,从头到尾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
不多时,远处传来马蹄声,燕王韩煜携一队人马抵达别苑另一侧。他身着月白锦袍,身姿俊朗,下车后便径直朝着竹亭走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司徒太子果然好雅兴,这般景致,确实值得驻足。”
“燕王客气了。”司徒云翼起身颔首,邀他落座,“比起皇宫的森严,本殿更偏爱这山林的清幽。”
两人寒暄几句,便顺着“山水景致”的话题聊开。韩煜谈吐儒雅,对宣国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娓娓道来;司徒云翼从容应答,偶尔分享星月国的江河风貌,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每一句话都暗藏试探。
聊着聊着,韩煜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请教的意味:“听闻星月国土地肥沃,五谷丰登,本王素来推崇农桑,却对耕种之术知之甚少,不知太子能否赐教一二?”
司徒云翼心中了然,这是在探星月国的根基实力。他不藏私,坦然答道:“我国农业核心在‘顺时’与‘因地制宜’。播种便分干湿两种——干地播种多为小麦,玉米和粗粮,瓜果类,适用于北方旱地;湿地播种多为水稻,谷类为主,多用于南方水田。——”
他顿了顿,继续道:“星月国的农田司会跟居士地的地质方面,劝导百姓耕种。——
韩煜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附和,偶尔提出一两个关于灌溉、防虫的问题,司徒云翼也一一耐心解答。两人聊得兴起,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时辰,阳光渐渐西斜,将竹林的影子拉得老长。
忽然,司徒云翼与韩煜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默契。“时辰不早了,本王也该告辞了。”韩煜起身笑道,语气依旧平和。
“燕王慢走。”司徒云翼亦起身颔首,看似客套,实则暗藏玄机。
两人各自登上马车,司徒云翼吩咐亲卫:“听闻别苑西侧有处飞瀑,本殿想去瞧瞧,你们随行护卫。” 亲卫们应声领命,马车朝着西侧驶去,皇帝派来的监视侍卫也只得紧随其后。
而韩煜则打发了大部分亲卫,只带心腹高木,借着“欣赏竹林深处景致”的名义,朝竹林腹地走去。马车行至半途,司徒云翼趁着转弯的惯性,身形一晃,看似不稳,实则借着亲卫的遮挡,悄然从马车底部的暗门滑出,清风早已在暗处接应,两人迅速隐入竹林阴影之中。
亲卫们按原计划继续前行,马车朝着飞瀑方向驶去,成功吸引了监视侍卫的注意力。而司徒云翼与清风则借着青竹的掩护,快步朝着竹林深处赶去。
不多时,便见前方的空地上,韩煜正背对着他们而立,高木警惕地守在一旁。“司徒太子果然如约而至。”韩煜转过身,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平和,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算计。
“燕王既设下此局,本殿自然不能扫兴。”司徒云翼走到他对面,目光锐利如刀,“明人不说暗话,燕王以雪球为筹码,邀本殿密谈,究竟想谈什么?”
韩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开门见山:“本王想要的,是宣国的皇位;而太子想要的,待我成为宣国之主时,也会让你达成所愿。我们的目标虽不同,却能互利共赢。”
“互利共赢?”司徒云翼挑眉,“燕王倒说说,如何共赢?”
,“本王知道你想与北疆开战,据本王所知,星月国皇帝却不愿再战,近年来一直退让,北疆游牧人常去抢砸星月国边境百姓,星月国北疆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韩煜又缓缓道,“而太子只需在本王需要时,以星月国的名义给予支持,助本王在朝堂之上压制太子韩泽,夺取储君之位。待本王登基,两国邦交将更进一步,太子在宣国的所有需求,本王都能满足。”
司徒云翼沉默片刻,眸底闪过一丝深思。韩煜的提议确实诱人,可是燕王并没有实质的实力靠山,或者盟友。他可不觉的他的争储计划能轻易成功。先牵制他探探他的实力。他非常清楚,韩煜野心勃勃,绝非善类,与虎谋皮,需多加提防。
“本王如何信你?”司徒云翼问道,“万一你事后反悔,本殿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子可以放心。”韩煜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这是燕王府的信物,凭此玉佩,你可随时去看看本王的实力。至于情报,本王今日便可以给你一个见面礼,他从怀中拿出一张宅院布防图——这是你们的人一直在查的,心怡公主宫外府邸的布防图。
司徒云翼并未接燕王的那枚玉佩,而是接过那张布防图,心中暗自思忖: 韩煜能轻易拿到心怡公主私宅的布防图,确实不简单。
“好,本殿答应与你合作。”司徒云翼抬眸,目光坚定,“但本殿也有一个条件——你得先让本殿从宣国皇宫搬出来。”
“成交。”韩煜伸出手,两人手掌相握,彼此眼中都闪烁着算计与警惕。这场合作,不过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利益交换,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便可能随时反目。
密谈结束,两人迅速分开时。燕王也答应明日会亲自将白狐送回东华宫,司徒云翼听后便与清风借着密竹的掩护,悄悄返回西侧飞瀑附近,趁监视侍卫不备,重新登上马车。而韩煜则带着高木,慢悠悠地朝着别苑入口走去,仿佛真的只是欣赏了一番竹林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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