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石那看似轻飘飘的两句反问,如同两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青云县城隍赵德明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苏离儿的背景,玄冥鬼王的线索!
前者代表着他不敢轻易招惹的商业巨擘,后者则牵扯着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神魂俱灭的阴司禁忌!
赵德明那富态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之前的官威与贪婪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拿住把柄的惊怒与深深的忌惮。他死死盯着堂下那个依旧站得笔直的九品小神,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对方的模样——此人绝非善茬,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拿捏的乡下土地!
堂下的几位辅官和那巡游神将,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变化,尤其是巡游神将,在听到“阴司契约”四字时,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虽然迅速收敛,却未能逃过李三石敏锐的感知。
公堂之上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惊堂木的余威尚在,却再也压不住那暗流涌动的博弈。
李三石心中冷笑。他知道,自己抛出的这两个筹码起作用了。但他更清楚,仅仅依靠威胁,绝非长久之计。狗急尚且跳墙,何况是一位盘踞多年的七品城隍?若将其逼得太紧,对方很可能铤而走险。眼下,他需要的是一个暂时的“休战”,一个能让双方都有台阶下的“和解”。
而这个“和解”的媒介,在这僵化的体系内,往往只有一种——利益。
就在赵德明脸色铁青,不知该如何收场之际,李三石却忽然再次躬身,语气变得“恭顺”了许多:
“城隍大人息怒。下官方才言辞或有激烈,实因心系乡里,急于自辩,绝无藐视上官之意。”他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随即,他话锋一转:“大人教诲,下官铭记于心。神道运行,确需上下有序,规矩森严。黑山乡能略有起色,离不开天庭法度庇佑,更离不开大人治下有方。”
他抬起头,目光“诚恳”地看向赵德明:“下官深知,维系此等法度与秩序,所需耗费巨大。我黑山乡既蒙恩泽,自当略尽绵薄之力,以表虔敬之心。”
说着,他手中出现一个看似普通的储物袋,并未直接递上,而是捧在手中,朗声道:“此乃黑山乡上下,感念天恩及大人督导,自愿献上的‘治安协防捐献’,共计上品灵石 **三千枚**,另有精炼阴魂铁锭 **五百斤**,望能用于补充本县神兵耗用,巩固地方安宁。”
三千上品灵石!五百斤阴魂铁锭!
这个数字,是李三石与白辰反复核算过的。它远超出常规的“孝敬”,足以让赵德明感到肉疼(毕竟要从他黑山乡的收益里出),但又未触及根本,属于“忍痛可以接受”的范围。同时,冠以“治安协防捐献”的名目,面子上也说得过去,并非赤裸裸的行贿。
果然,听到这个数字,赵德明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丝。他自然清楚,这绝非黑山乡的“全部”,但这份“诚意”,至少表明对方愿意“守规矩”,并且确实有油水可榨。更重要的是,李三石主动递上台阶,缓解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旁边的神吏们则暗暗吸气,一个九品土地,随手就能拿出三千上品灵石和五百斤稀缺的阴魂铁?这黑山乡,果然富得流油!
赵德明沉吟片刻,对身旁一名主簿神吏使了个眼色。那主簿会意,上前接过李三石手中的储物袋,神识一扫,确认无误,对赵德明微微点头。
“嗯……”赵德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重新端坐,官威似乎又回来了几分,但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既然尔等有此心,懂得饮水思源,本官便念在尔初犯,且黑山乡确有些许……变化,此次便不予深究。”
他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苍蝇:“汇报之事,本官已知晓。尔且回去,安分守己,莫再生事。至于那妖王、矿脉之事……既在你辖内,便由你酌情处置,但需谨记,不得再起大的纷争,扰了本县清静!”
“下官,谨遵大人教诲。”李三石再次躬身,态度无可挑剔。
他没有再试图争辩什么发展理念,也没有再提苏离儿或玄冥鬼王。因为他彻底明白了,在这座公堂之上,在这套僵化的旧神体系里,讲发展、讲民生、讲数据,都是对牛弹琴。他们只认两样东西:**权势**和**灵石**。
你用权势(如苏离儿的背景)威胁他,他用更大的权势(上官身份、规则大义)压你。
你用灵石满足他,他便给你暂时的沉默和有限的“自由”。
所谓的政绩,所谓的乡民福祉,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用来衡量能榨取出多少油水的标尺而已。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厌恶感,在李三石心底蔓延。但他将其死死压住,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知道,自己用三千灵石和五百斤铁锭,买来的不是认可,不是公平,仅仅是一段短暂的、脆弱的“安全期”,以及对方“暂时不找麻烦”的承诺。而对方甚至没有给出任何书面保证,一切尽在不言中,也随时可以翻脸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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