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巷的晨光裹着雨后的清润,刚漫过爬藤架的竹梢,小豆子的帆布鞋就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来了——他手里攥着笔记本,另一只手捏着小尺子,还没走到架下,就被藤叶上的水珠晃了眼:“呀,叶子上全是小镜子!”
风轻轻吹过,藤叶上的水珠“嘀嗒”落在石板上,露出叶下的丝瓜。最大的那根竟比暴雨前长了一大截!小豆子赶紧蹲下来,把尺子贴在瓜身上——从瓜蒂到瓜尖,刚好到他的胳膊肘长,浅绿的瓜皮褪去了最后一点绒毛,变得滑溜溜的,只在瓜身中间留着几道淡淡的竖纹,像给丝瓜系了圈细腰带;另外两个稍小的也长到了小臂长短,瓜蒂处的藤条更粗了,紧紧贴着竹撑杆,风一吹,瓜身轻轻蹭着软布条,没了之前的摇晃。最让他惊喜的是,新冒的那两个小绿纽,竟也长到了拇指粗,顶端的小花苞绽开了半片嫩黄花瓣,像对着晨光笑。
“豆子来得早,这瓜雨后长得真快。”孙爷爷扛着小竹梯走来,梯脚裹着布套,怕蹭坏藤架。他爬上梯子,手指轻轻摸了摸最大的丝瓜:“瓜皮硬实了,再等两三天,就能摘下来煮汤了。”刘爷爷也凑过来,手里拿着片新抽的藤叶:“雨后藤叶也壮,你看这叶脉多清晰,能给小瓜送更多养分。”
小豆子举着尺子,仰头问:“孙爷爷,这瓜现在能吃了吗?”王奶奶提着个陶罐走来,罐里是腐熟的豆饼水,飘着淡淡的豆香:“再等等,让它再攒点甜气。今天浇点豆饼水,补补养分,摘的时候更鲜。”她教小豆子把陶罐嘴对准藤条根部,慢慢倒:“别浇到瓜身上,根喝饱了,养分才走得顺。”
小豆子刚浇完水,就听见巷口传来小宇的喊声。他举着张新画纸跑过来,纸上的丝瓜画得比之前大了一圈:最大的丝瓜旁标着“胳膊肘长”,小绿纽旁边画了半开的花苞,连藤叶上的水珠都用银粉涂了点,晃着光。“我早上看见豆子在量瓜,就赶紧把新长度画上了!”小宇把画纸贴在“育苗日记墙”的最末端,现在墙上的“丝瓜成长记”从黑籽到即将成熟的丝瓜,连得整整齐齐,路过的张婶笑着摸了摸画纸:“这画看着就馋人,等摘瓜了,我们也来凑个热闹。”
李婶提着个竹篮走来时,小豆子刚把尺子收进兜里。竹篮里是刚蒸好的凉糕,裹着一层薄纱,散着米香:“雨后吃点凉糕解解腻,也让小瓜沾沾甜气。”她给每个人递了一块,特意给小豆子挑了块带红枣的:“豆子天天来照看,这块给你,等摘瓜了,你先尝第一口。”
小豆子咬着凉糕,眼睛还盯着最大的丝瓜,赶紧翻开笔记本画:“5月1日,雨后丝瓜新长:最大至胳膊肘长(可摘倒计时3天),次大至小臂长,新纽长至拇指粗(花苞半开),浇豆饼水补养分”,还在最大的丝瓜旁画了个冒着热气的汤碗,标上“3天后喝汤”。
风又吹过爬藤架,藤叶上的水珠晃了晃,最大的丝瓜在晨光里泛着润亮的光,像在跟小豆子点头——它也在等着那一天,变成竹院巷里一碗鲜美的汤,把夏天的甜送到每个人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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