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龙宫！听到请回答！”
“王工！能收到吗？汇报你们的情况！”
“重复呼叫！‘龙宫’号，这里是母船！立刻回复！”
通讯官的声音从最初的急促，变得嘶哑，最后几乎带上了绝望的哭腔。但指挥中心里，只有电台传来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电流噪音，冰冷地回应着所有人的呼唤。
大屏幕上，代表“龙宫”的绿色光点还固执地停在挑战者深渊的海底，可旁边的状态栏却是一片刺眼的血红......“信号丢失”。
“所有链路……全断了。”一个技术员干涩地汇报，“最后的数据流显示，他们的主控计算机在瞬间受到了超强电磁脉冲或者某种未知能量冲击，直接宕机。生命维持系统……最后读数正常。”
生命维持正常？这大概是唯一能喘口气的消息，但也仅仅是理论上的。在万米海底，失去动力、失去控制、变成聋子和瞎子，本身就是绝境。那诡异的能量场是什么玩意儿？能持续多久？会不会把耐压壳压扁？没人知道。
“那个能量源呢？那个发光的菱形柱子？”林凡的声音低沉得像压着巨石，他死死盯着雪花屏幕，仿佛要把它盯穿。
“能量信号……也消失了。”声纳员抬起头，脸上带着茫然，“就在‘龙宫’信号中断后大概半分钟，那股强烈的能量波动戛然而止，好像……好像从来没出现过。现在被动声纳里只有正常的海底噪音。”
来得诡异，去得干脆。那东西就像个被触发的陷阱，或者一个……完成了任务的自动装置。
砰！
雷队长一拳狠狠砸在控制台上，双眼赤红，喘着粗气吼道：“操！那到底是他妈的什么鬼东西？！沉船？会发光的柱子？这他妈是万米海底！不是拍科幻片！”
索尔船长脸色铁青，他努力维持着镇定，但紧握的拳头关节已经发白。“林总，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龙宫’失联，那个‘观察者B’也溜了……”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林凡身上，他是这里的主心骨。
林凡闭上眼睛，用力揉着眉心，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几秒后，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
“第一，用尽一切办法联系‘龙宫’。水声通讯、长波、激光……所有能想到的频道，给我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呼叫！”
“第二，分析最后传回的所有数据，集中攻克那个能量信号的频谱特征，我要知道它到底是什么路数！”
“第三，把所有能动的深水探测器都放下去！哪怕只能下几千米，也要尽量靠近‘龙宫’最后的位置，尝试建立中继或者近距离探测！”
“第四，老雷，船上警戒提到最高级别！我不信那‘观察者B’就这么走了，它肯定还在附近蹲着！”
“第五，”林凡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都给我打起精神！慌解决不了问题！王海他们还在下面等着我们！”
命令一条条砸下来，像是给死机的系统强行重启。慌乱的人群像是找到了方向，再次忙碌起来，尽管每个人心头都压着一座山。
通讯部门开始玩命地呼叫；技术团队围着那短暂诡异的能量信号数据，开始了疯狂破解；后勤人员把压箱底的几台备用ROV和AUV拖出来紧急调试；雷队长则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带着人把船上的每个角落都盯死了。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和争分夺秒的分析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对“龙宫”的呼叫如同石沉大海。派出去的备用探测器，最深也只能到六千米左右，再往下就是它们的极限，传回来的数据除了黑暗，就是死寂。
绝望的情绪像深海水压一样，慢慢累积，快要压垮人们的神经。
就在这时候，技术团队那边突然爆出一阵骚动！
“林总！有发现！能量信号分析出来了！”一个头发乱成鸟窝、眼睛里全是血丝的技术员抓着平板电脑冲进指挥中心，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说重点！”林凡唰地站起身。
“我们对比了全球所有已知的能量信号数据库，自然的、人造的、甚至……一些保密级别的。”技术员飞快地把平板接上主屏幕，调出一组令人眼花缭乱的频谱图，“这个能量模式……对不上任何已知类型！它的能量释放效率高得离谱，瞬间峰值碾压我们现有的所有储能技术！最怪的是它的衰减曲线……几乎是瞬间归零，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物理定律！”
屏幕上，那条代表能量强度的曲线，像一根陡然刺出的尖针，然后几乎笔直地摔回地面。
“这……这能说明什么？”索尔船长眉头拧成了疙瘩。
“说明两种可能，”技术员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难以置信，“要么，我们发现了一种全新的、颠覆现有物理认知的能量现象；要么……制造这玩意的技术，远远超过了我们人类的水平！”
指挥中心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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