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厂门口的水泥地被晒得发烫，五辆集装箱卡车排成长队，车斗里的五百台 “红星 - 北斗星” 裹着防潮膜，塞得满满当当。林凡、陈静、宋卫国几人站在树荫下，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手里的草帽扇得呼呼响。
“都检查好了？螺丝没漏装吧？” 宋卫国往卡车那边瞅了两眼，又拽住负责发货的小张问了一嘴，语气里满是不放心。小张赶紧点头：“宋厂长您放心，最后一遍清点过了，每台都试机三分钟，没问题！”
直到第一辆卡车的引擎发出低吼，缓缓往前挪，宋卫国才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那汗珠子掉在地上，没两秒就干了。“可算发出去了，” 他声音里带着点虚脱，“这半个月我天天往仓库跑，夜里躺床上都琢磨，别哪个环节出岔子，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
张强在旁边听得直乐，拍了下宋卫国的肩膀：“老宋你就是太紧张！宏声那帮孙子之前耍手段卡咱们供应链，不也没拦住吗？咱们红星厂，命硬着呢！”
陈静没接话，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翻了两页，抬头时眼神还挺冷静：“货是发走了，但霍先生那边得验收，海外市场还得看实际反馈。现在松气太早，说不定后面还有事儿。”
林凡顺着卡车远去的方向望了望，直到车尾巴消失在路口的拐角，才收回目光：“陈静说得对，这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就两件事：第一，跟霍先生那边盯紧点，货到了、验完了，都得第一时间知道；第二，把这次供应链的事儿捋一捋，哪些地方没做好，该补的补，该改的改，不能再让人卡脖子。”
几人往办公楼走，刚进楼道就碰见王师傅和韩博，俩人手里还拿着图纸，韩博眼睛亮闪闪的：“厂长，听说货发走了？那稳定性测试的数据，我跟王师傅又核对了一遍，肯定没问题！” 王师傅也跟着点头，手里攥着张记满数字的纸条，指头在 “98.7%” 那个数上戳了戳：“这数，比咱们当初预期的还高。”
回到办公室，林凡把管理层都叫到了小会议室，桌子上摆着几瓶凉白开，谁渴了就自己倒。“今天把大伙儿叫来，主要是说供应链的事儿，” 林凡拧开瓶盖喝了口，“这次能找到替代零件，算咱们运气好，但运气不能当饭吃。陈静，你牵头弄个供应商评估的法子，再找几家备用的，哪怕成本高一点，也得把后路留好。”
陈静把笔记本摊开，笔尖在纸上划了两下：“我已经列了几家潜在的供应商，都是做元器件的老厂，下周我去实地看看。另外，核心零件的备份机制得定个规矩，至少保证能撑过半个月的生产。”
“对，不能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 林凡敲了敲桌子，“这次宏声掐咱们零件，就是瞅准了咱们供应商单一。下次再遇到这事儿，咱们得能扛住。”
张强在旁边插了句嘴：“要不我跟陈经理一起去？我认识几个跑供销的，能帮着打听打听哪家靠谱。” 宋卫国也点头：“财务这边没问题，备用供应商的预付款，咱们能拿出来。”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散会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林凡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就看见桌上放着份生产报表，上面写着 “本周国内订单增加 30%”，他忍不住笑了笑，手指在报表上敲了敲 ......这步棋，总算没走错。
接下来的半个月，红星厂上下都在等消息。车间里的机器转得比以前更欢，工人们听说产品要出口，干活儿都更卖力，年轻的操作工小李还跟师傅打赌：“师傅，你说海外客户会不会夸咱们的机器好用？” 师傅拍了他一下：“好好干活儿，别瞎琢磨，等消息呗！”
这天下午，林凡正在办公室改扩建方案，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听筒里传来霍振霆的声音，带着点轻松的笑意：“林厂长，货收到了！”
林凡心里一紧，赶紧坐直了身子：“霍先生，验收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哪儿来的问题！” 霍振霆笑了两声，“我让人抽检了五十台，质量稳得很，特别是稳定性测试，比咱们约定的标准还高。林厂长，你们红星厂的活儿，靠谱！”
林凡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后背的汗都有点凉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稳一点：“谢谢霍先生认可，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之前供应链出问题，也多亏您理解。”
“客气话就不说了，” 霍振霆的语气顿了顿，“试订单的市场反应，我这边会盯着，有消息就告诉你。另外，之前说的引进先进元器件和设备的事儿，有眉目了......你们这批次的质量让供应商放心了，他们愿意跟内地厂家长期合作。下个月我去内地，咱们当面聊细节。”
林凡眼睛一亮，手里的笔都差点掉了：“真的？那太好了！霍先生您什么时候来，我们随时欢迎！”
“具体时间我提前跟你说，” 霍振霆又叮嘱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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