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朝着南方跋涉。伤势未愈,身体依旧虚弱,但比起昨日,精神却稍振作了一些,至少……他手中多了一张牌,一张吉凶未卜的牌。
一路上,他更加小心谨慎,专挑人迹罕至的荒僻小路行走。饿了便采摘野果,渴了便饮用溪水,夜晚则寻找岩穴或密林藏身,不敢生火。
如此艰难行了两日,翻过数道山岭,抚顺关的烽烟似乎已远在身后。但周围的景象却愈发荒凉,时常可见被劫掠一空的废弃村落,田野荒芜,杳无人烟。
这日午后,他正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艰难前行,忽听得前方隐约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和马蹄声!
他心中一惊,立刻伏低身体,潜到河岸上方一丛茂密的枯灌木后,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条土路上,赫然行进着一支队伍!约二三十人,押着几辆骡马大车,车辆沉重,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那些押运之人,个个面色凶悍,衣着混杂,既有穿着破烂明军号衣的,也有作普通民夫或商贩打扮的,但手中却都持着刀枪弓弩,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行动间透着一股草莽悍匪的气息,绝非寻常百姓或溃兵。
更让陈伍心惊的是,队伍中为首的一名骑在马上的壮汉,腰间赫然佩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弯刀,刀柄上似乎刻着一个模糊的标记——那标记的形状,竟与他怀中鸦符上的乌鸦有几分相似!
是黑袍人的运输队?!还是……借着乱世浑水摸鱼、与建州有所勾结的土匪?
那车队行进的方向,似乎是往东南而去。那边……似乎是辽阳、沈阳的方向?他们运送的是什么?军械?粮草?还是……其他见不得光的东西?
陈伍心脏狂跳,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跟上去?风险极大,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不跟?这或许是摸清对方底细、甚至找到一丝线索的机会!
他死死盯着那车队,目光最终落在那为首壮汉的弯刀上。一个疯狂的念头逐渐在他心中成型。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赌徒般的疯狂。他缓缓从怀中掏出那枚冰凉沉重的鸦符,紧紧攥在手心。
鸦符……或许到了该用的时候了!
他咬了咬牙,从灌木丛后猛地站起身,却并未冲向车队,而是故意弄出较大的声响,然后装作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样子,朝着与车队相反的方向跑去,同时用尽力气嘶声大喊:“军爷!军爷救命啊!后面有建奴追兵!”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打破了荒野的寂静!
车队立刻停了下来,所有押运者瞬间刀剑出鞘,弓弩上弦,警惕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陈伍这个“不速之客”!那名为首的壮汉更是猛地勒住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陈伍,手按上了刀柄!
“站住!什么人?!”一名匪徒厉声喝道,箭镞已对准了陈伍!
陈伍仿佛被吓破了胆,脚下一软,踉跄着摔倒在地,却趁机将手中紧握的鸦符,“无意间”脱手甩了出去!
那枚黝黑的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嗒”一声,恰好落在那名为首壮汉的马蹄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那枚令牌之上!
壮汉的目光落在令牌上,尤其是那两点幽暗的黑曜石鸦眼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凝固。
陈伍趴在地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屏息凝神,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那壮汉死死盯着地上的令牌,又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刮过陈伍狼狈不堪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缓缓抬起手,示意手下收起弓弩。然后,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到鸦符前,弯腰,极其小心地将其拾起,握在手中仔细摩挲查看,仿佛在确认什么。
良久,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陈伍,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压抑的肃杀:“这令牌……你从何处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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