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解剖室的灯光彻夜未熄。空气中消毒水与那怪异甜腥气混合的味道,仿佛已浸透墙壁,挥之不去。林筱筱和张教授等人轮流短暂休息,却无人能真正安眠。那具扭曲尸身留下的谜团,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从皮下取出的三颗暗红色微小颗粒,已被送往临时实验室进行最优先的分析。同时,尸体解剖后采集的大量组织样本、体表覆盖物、体内异常结节等,一部分在进行快速的现场筛查,更多的则通过紧急通道,星夜兼程运往异防局基地,由更尖端的实验室接手。
林筱筱此刻正盯着临时实验室传回的初步报告,眉头紧锁。这起案件,正迅速演变成一场对现代法医科学极限的挑战。
难题一:物质的未知性。
无论是覆盖尸体的暗红色粘稠物,还是体内形成的异常矿化结节,亦或是新发现的那三颗皮下颗粒,其化学成分都极其复杂且前所未见。
现场快速质谱和光谱分析显示,这些物质并非单一化合物,而是多种已知和未知成分的复杂混合体。其中检测到了异常高浓度的汞、砷、锑等重金属元素(这与历史朱砂/辰砂矿区背景部分吻合),但这些重金属并非以常见的矿物晶体形态存在,而是与一系列结构奇特的有机大分子(初步判断为某种高度交联的、富含硫和氮的复杂聚合物)紧密络合,形成了一种介于无机矿物与有机生物组织之间的、难以归类的“杂合态”。
更令人困惑的是,在这些物质中,还检测到了微量的、放射性同位素异常(非自然丰度比)的钍和铀衰变产物,以及几种在自然界极罕见、通常只在高能物理实验或特定核活动中才会产生的超铀元素痕量。虽然放射性强度极低,远未达到直接致死的剂量,但其存在本身就极不寻常,暗示着这些物质的形成或来源,可能涉及某种异常的能量过程。
“这不像是天然矿物,也不像是已知的工业合成物或生化武器。”张教授看着数据,面色凝重,“倒像是……某种天然物质,在极端特殊的条件下(比如强辐射场、未知催化剂、或者……我们无法理解的某种‘作用’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和‘融合’。”
难题二:生物效应的诡异机制。
尸体的组织病理切片在临时实验室的显微镜下呈现出更加骇人的景象。正常的细胞结构大面积崩解、液化,被一种非晶态的、富含上述未知物质的暗红色“基质”所替代或浸润。这种“基质”似乎具有某种奇特的“侵染性”和“转化性”,它能穿透细胞膜,破坏细胞器,并诱导周围尚存活的细胞发生急剧的、畸形的增生,形成那些包裹着晶核的异常结节。
然而,这种“侵染”和“转化”的机制,完全不符合已知的任何生物毒素、病原体(细菌、病毒、真菌)或放射性损伤的模式。它不像是单纯的化学腐蚀或物理破坏,也不像是生物体的免疫排斥或感染反应,更像是一种……强制性的“物质同化”或“信息改写”。
“就像把一块橡皮泥强行摁进一幅油画里,不仅破坏了画面,还把油彩和画布都变成了橡皮泥的一部分。”陈涛尝试着比喻,自己也觉得这个比喻苍白无力。
林筱筱则想到了一种更接近的可能性:“或许,我们不应该仅仅用‘物质’或‘能量’来理解它。它可能携带了某种异常的‘信息’或‘模式’,这种‘信息’在与生物组织接触时,会强行‘覆盖’或‘扭曲’原有的生物信息编码,导致组织结构和功能的崩溃与畸变。” 这触及了她之前关于“时序”技术可能涉及“信息层干预”的理论思考,但眼前的物质似乎更加原始、更加……混乱。
难题三:死者临死前行为的矛盾性。
尸检和痕迹分析都表明,死者在死亡过程中承受了难以想象的、从内部爆发的痛苦,这种痛苦足以在极短时间内摧毁人的意识和意志。然而,皮肤上的刻痕和皮下埋藏的颗粒又表明,他在某个时刻,很可能是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保留了部分清醒的意识,并完成了这一系列有目的的动作。
这从神经生理学上很难解释。除非,那种导致他身体崩溃的“作用”,并非均匀地作用于全身,或者对中枢神经系统的影响存在某种延迟或特殊模式?又或者,刻划行为本身,是在作用初期、痛苦尚可忍受时完成的?但指尖的灼伤磨损和皮下埋藏颗粒的发现,似乎暗示刻划行为与导致他死亡的“接触”是同步或紧密相关的。
“他像是在用最后残存的理智和力气,完成一件比缓解痛苦更重要的事。”张教授感慨道,“那信息,一定至关重要。”
难题四:环境关联的缺失与模糊。
现场除了尸体本身和那些同样成分诡异的溅射物、“枯叶”,几乎没有留下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没有足迹(除了搜寻村民的),没有外来器物,没有搏斗痕迹。卫星发现的异常光源缺乏解释。本地传说“瘴母洞”、“会走路的石头”语焉不详。历史矿图虽然找到一些废弃矿洞位置,但与死者皮肤刻痕的图形初步比对,没有明显吻合。苏眠提到的“特定药材收购者”身份不明,动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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