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山女子监狱堡垒厚重的铁门在陈默五人归来后再次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然而,门内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堡垒之外,那片曾经被互助会蹂躏后又重归寂静的山坳,正以一种始料未及的速度,悄然改变着模样。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缕炊烟,在远离堡垒围墙的荒草丛中升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
第一天,陈默站在了望塔上,看到3、4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在山坳边缘、靠近溪流下游的荒地上清理着碎石和枯枝。他们动作笨拙却充满希望,用简陋的农具和磨尖的钢筋,一点点开垦出巴掌大的黑土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粒干瘪的、不知名植物的种子,极其珍重地埋进土里,再小心翼翼地浇上几捧水。
第二天,那几处开垦点扩大了一倍不止,旁边还多了几个用树枝和破油毡布搭成的、低矮得几乎只能爬进去的窝棚。又有两拨人加入进来,大约十多人。他们带来了更多的种子——有从城市废墟里找到的过期蔬菜种子包,有收集的野生浆果核,甚至有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株蔫蔫的、根系带着泥土的番薯藤。他们开始划分各自“领地”的边界,用碎石堆出模糊的界限。水库的前滩边,几个半大孩子赤着脚,用自制的简陋鱼叉和破网兜,试图捕捉指头长的小鱼小虾,收获寥寥,却兴奋不已。
第三天、第四天……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人流源源不断地顺着那条唯一的山路涌入山坳。堡垒大门外那片被清理过的开阔地上,帐篷、窝棚如同雨后蘑菇般冒了出来,沿着地势蔓延,形成了一片杂乱而拥挤的“棚户区”。原本荒芜的山坡被大片大片地开垦出来,种上了五花八门的作物:耐旱的土豆块茎、生命力顽强的红薯藤蔓、一些速生的绿叶野菜,甚至还有人在相对湿润的溪边尝试播种水稻。水库边也变得热闹起来,捕鱼、摸螺蛳、收集可食用的水草成了重要的食物来源。空气里弥漫着烟火气、汗味、新翻泥土的腥味,以及一种混杂着希望与不安的躁动。
堡垒内部,气氛却日益凝重。
“张哥,你看那边,西边山坡新来的那伙人,今天在砍树搭架子,看样子是想盖个更大的棚子。”李三趴在围墙了望孔上,眉头紧锁,“人越来越多了,这架势…怕不是得有百十号人了?”
张卫国举着望远镜,沉默地点点头。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新搭建的窝棚距离堡垒的梯田边缘越来越近。虽然目前还没有人敢越界破坏堡垒已经种植的作物(围墙了望哨上那几支黑洞洞的步枪枪口是强大的威慑),但这种拥挤的态势,本身就是一种潜在的危险信号。更让他忧心的是水库方向——虽然流民们只是在岸边浅水区捕捞,暂时没有靠近水电站机房和更关键的抽水机取水口,但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吴磊坐在监控屏幕前,脸色也不好看:“铁索吊桥的监控显示,山路上还有人在往这边来。看规模,至少还有两三波。
林小满看着外面那些在贫瘠土地上艰难求生、面黄肌瘦的孩子,眼神复杂。复仇的火焰熄灭后,一种更深沉的悲悯在她心中滋生,但堡垒的安全依旧是她最深的顾虑。
苏晴则更关注卫生问题:“这么多人聚集,没有像样的厕所,垃圾随意丢弃,水源就在下游…一旦爆发传染病,后果不堪设想。听说前面城市里就爆发了流感,死了好几百人,真要是这样,我们堡垒也不能独善其身。”
陈姨和吴伯看着外面被开垦得热火朝天的荒地,又看看堡垒内精心照料的小菜园,心情更是复杂。堡垒的安宁,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越来越厚的阴云笼罩。
“老大,这样下去不行啊!”晚饭后,李三终于忍不住,放下碗筷,忧心忡忡地说,“外面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现在看着老实,那是饿的!等他们种下东西,有了点收成,或者饿急了,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抢我们的田?破坏水电站?或者干脆聚起来砸门?”
“对呀”看到丈夫发言,王翠花也忍不住插口道:“那时候我们怎么办?开枪吗?杀光他们?”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烦躁和无力。
两人的话,戳中了所有人的心事。饭桌上短暂的轻松气氛瞬间消失。目光都投向了沉默的陈默。
陈默缓缓放下筷子,目光扫过围坐在长桌边的每一张熟悉的脸庞:张卫国的沉稳坚毅,吴磊的忧虑深思,李三和王翠花的急躁关切,林晚的清冷警惕,林小满的复杂悲悯,苏晴的理性担忧,吴伯陈姨的愁绪,还有赵磊这个新加入者眼中的敬畏与期盼。堡垒的未来,维系在他们每一个人的选择上。
“李三说得对,这绝非长久之计。”陈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沉稳而有力,“堡垒是我们共同的家园,是我们历经生死才守护下来的净土。它的安全,高于一切。但外面那些人…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是被末世逼得走投无路才聚集到这里的同类。我们无法,也不能像互助会那样,将他们视为蝼蚁草芥,随意屠戮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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