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小屋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喧嚣所充盈,与门外寂静苍茫的山林形成了鲜明对比。炉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烧得正旺,将不大的空间烘烤得暖意融融。铁锅里炖煮的鸡汤翻滚着,浓郁的、带着山野菌菇清香的白色蒸汽弥漫在空气中,霸道地驱散了深山的寒意和一路风尘。陈姨手脚麻利地在灶台和桌子间穿梭,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皱纹里都盛满了欢喜。她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端上那张旧木桌:金黄喷香的炖鸡块在奶白色的汤里沉浮,吸饱了汤汁的野山菌饱满诱人;清炒的时令野菜碧绿油亮,带着山泉的清气;自家腌制的咸菜切得细碎,淋上几滴香油;还有一盆用新米蒸的、散发着清甜香气的米饭。简陋的碗筷摆了一圈,围坐着风尘仆仆的七人和两位喜气洋洋的老人。
“快!快坐下!趁热吃!” 陈姨热情地招呼着,用围裙擦了擦手,“走了那么远的山路,肯定饿坏了!家里没啥好东西,就是些山里的野味和自家种的菜,大家别嫌弃!”
“陈姨,您太客气了!这太丰盛了!” 苏晴由衷地赞叹,看着桌上久违的“盛宴”,眼眶微微发热。其他人也纷纷道谢,围坐在桌旁。食物的香气和炉火的暖意交织,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一种久违的、属于“家”的温暖和踏实感,悄然弥漫开来。
吴伯没急着动筷子,他端起一个粗陶碗,里面盛着陈姨自酿的、带着淡淡甜味的米酒,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或不再年轻的脸庞。
“今天这顿饭,是接风洗尘,也是庆祝咱们大伙儿在南宝山团聚!”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豪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这监狱,就是咱们的新家!来,干了这碗!”
“干!” 众人纷纷举起面前盛着米酒或热水的粗陶碗,碗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温热的米酒滑入喉咙,带着糯米的清甜和淡淡的酒意,暖流从胃里升起,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这一刻,所有的艰辛、离别、恐惧,都仿佛被这碗热腾腾的米酒和眼前真诚的笑容所融化。
接下来的场面无需赘述。筷子翻飞,碗勺叮当。炖得酥烂脱骨的鸡肉入口即化,混合着菌菇的鲜美,汤汁浓郁得让人恨不得连碗都舔干净。清爽的野菜恰到好处地中和了油腻,咸菜更是下饭的神器。米饭的香甜混合着米酒的微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红晕和放松的笑容。王翠花一边吃一边和陈姨交流着做腊肉的心得,李三则对那碗鸡汤赞不绝口,连声说比城里大酒店的味道还正。吴磊顾不上烫,埋头苦干,清晰的视野让他能更专注于享受美食。林晚虽然依旧沉默,但进食的速度并不慢,紧锁的眉头也完全舒展开来。陈默和张卫国则一边吃,一边和吴伯低声交谈着,目光不时瞥向山下那座沉默的灰白色建筑群。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炉火依旧温暖,小屋里的气氛更加融洽。陈姨收拾着碗筷,王翠花和苏晴立刻起身帮忙。吴伯则卷了一管旱烟,慢悠悠地点上,辛辣的烟草味混着食物的余香飘散开来。他眯着眼,看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距离,落在了山下的监狱里。
“吃饱喝足了,该说说正事了。” 吴伯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沧桑,“你们要住进去的那个地方……我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吴伯身上。连正在收拾的陈姨也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
“南宝山女子监狱,” 吴伯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是建国初年就建起来的老底子了。那时候,讲究深挖洞广积粮,监狱也都往山沟沟里修,图的就是个隐蔽和安全。后来社会太平了,这地方就显得太偏太远,条件也跟不上时代了。大概……是丧尸闹起来的前两年吧,上头决定把人都迁到新建的、靠近城郊的新监狱去。这里,就彻底封门废弃了。”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比划着,“算算日子,到现在,荒废快六年了。”
六年!这个时间让众人心头一凛。这意味着监狱内部的情况可能比预想的更糟——灰尘、霉菌、可能的动物巢穴、以及各种设施的老化程度。
“里面……有‘活死人’吗?” 李三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吴伯肯定地摇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他语气斩钉截铁,“当年搬迁,是上头统一组织的,武警押送,清点得清清楚楚,连只耗子都没落下。封门的时候,我和几个老伙计就在外面看着,那大铁门一关,就再也没人进去过!后来这几年,我跟老婆子就在这附近转悠,种地抓鸡,那围墙高得只有鸟能飞进去,大门也锁得死死的,别说‘活死人’,连个活物都进不去!里面就是空的,荒着的!”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本地人特有的笃定,让众人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没有丧尸盘踞,这是最大的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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