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青萍之末,执笔者终将觉醒
暴雨初歇,残云未散。十城的夜,不再属于沉默。
沧州城外三十里破庙中,酒疯子老吴缓缓睁开双眼。
烛火摇曳,映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与未干的泪痕。
墙头斑驳的旧榜名录上,“陆明章”三字已被虫蛀成空洞,仿佛命运本身就在嘲笑着那些曾被书写的名字。
他喃喃自语:“三十年了……终于有人敢问一句——到底是谁,在写我们的生死?”
话音未落,锈剑出鞘,一声轻鸣划破寂静。
与此同时,青阳镇集市中央,菜市口倒塌的木台成了新的讲坛。
衣衫褴褛的老者站上去,手中信笺泛黄如秋叶——那是三十年前被天机阁以“妄言构陷”驳回的举证状,控诉赵元修私练禁功、屠村灭口,证据确凿,却无人敢应。
“我曾是清流榜上的名字。”他的声音沙哑如磨刀石,“后来我说榜单有假,他们就说——我疯了。”
人群哄笑渐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安静。
他讲起那年雨夜,抱着同门尸首走三百里路,只为求一座义冢;讲起弟子因追随正义而死于“意外”,讲起自己如何从人人敬仰的侠士沦为街头醉鬼,只因多说了一句真话。
“我不是第一个说真话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抬眼,浑浊目光穿透人群,“但他们,把我们全都除名了。”
就在这句话落下的一瞬——
十城同燃!
不是战火,不是劫掠,而是千万盏灯火,自百姓家中升起。
沧州皮影戏台前,孩童手捧油灯,老人拄拐献烛;临安医馆外,曾被通缉的医侠含泪点燃一排长明灯;云州山道边,昔日义盗跪地叩首,将抢来的金锭尽数熔化,铸成一座小小的“良心碑”;北陵老捕头颤抖着念完死亡威胁书后,当众烧毁官牒,嘶吼:“老子今日不做狗,要做人!”
每一簇火焰,都是一声呐喊。
每一段往事,都是一道伤疤的揭开。
人们不再只是围观《群英照胆录》,而是开始书写自己的《照胆录》。
农夫用锄头在民榜侧壁刻下:“周砚之贪墨五百金!”
寡妇蘸血写下:“赵元修,杀我夫儿!”
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围坐墙角,炭条一笔一划写着:“我也要评榜!”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认真。
小竹簪远远望着这一幕,指尖微颤。
她原是苏家旧仆之女,三年前侥幸活命,潜入墨竹书院为婢,只为查明真相。
她以为所谓变革,不过是换个主子效忠,换种手段操控舆论。
可今夜她才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高堂之上,而在万家灯火之间。
而在城楼最高处的暗阁中,苏锦瑟静静伫立,披素色斗篷,宛如夜中孤月。
她看着那些跃动的人影,听着那一声声从底层翻涌而上的怒吼与哭诉,唇角终于扬起一丝极淡、却无比锋利的笑意。
这不是复仇的高潮。
这是觉醒的序章。
她不需要天下只有顾夜白一人。
她要的是——千万个普通人,敢于举起自己的声音,成为执笔人。
### 转折·风暴中心
就在民间“良心巡讲”席卷十城之际,墨竹书院藏书阁内,一场风暴悄然爆发。
周砚之颤抖着接过陆明章摔来的账册,脸色惨白如纸。
那本伪造的“密账副本”,字迹仿得天衣无缝,内容更是句句诛心——裴文渊白银十万购榜,周砚之收金篡改排名,黜落直言弟子七人……
更可怕的是,这些记录竟与书院暗档隐隐吻合!
“我只是奉命行事!”他脱口而出,冷汗直流,“真正写榜的——是天机阁!裴文渊才是执笔人!我只是……抄录者!”
全场死寂。
陆明章双目赤红,一掌拍碎案几:“剥去首席衔,关入思过崖,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消息一夜传遍十城。
“伪君子榜”的崩塌已不可逆转。
而真正引爆舆论的最后一击,来自那一晚的皮影戏——《群英照胆录》第二幕:《谁在写榜》。
幕布升起,青铜面具之人高坐云端楼阁,手中毛笔蘸黑血,每写下一名,人间便有一村焚毁、一家哭嚎。
当他提笔欲书“顾夜白”三字,准备将其抹杀于炉火之中时——
万千灯火自人间升起!
孩童引灯,老人捧烛,盲童以掌声为引,少女以歌声为火……
灯火汇成星河,冲上九霄,轰然炸裂那支邪笔!
全场寂静如死。
随后,苏锦瑟的声音从幕后传来,清冷如月:
“既然他们能写榜,为何我们不能提名?”
她拉开一道虚空幕帘:“今日,不设候选人——你们,想让谁上‘耻辱榜’,便喊出他的名字。”
片刻沉默后,第一道声音响起:
“裴——文——渊!”
第二道,第三道……
到最后,万人齐吼,声浪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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