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至,墨竹书院已沸反盈天。
昨夜那场心镜试的结果,如惊雷滚过山门,震得整个东岭学林为之失色。
顾夜白——一个背棺而来的江湖客,竟以“甲等上”之评,登临青衿帖!
消息传开不过半日,便有三十六名世家子弟联名上书山长陆明章,字字泣血,句句控诉:“屠夫执剑,玷污儒门;草莽佩衿,何异犬羊戴冠!”更有甚者,趁夜潜入外舍,在顾夜白居所外墙泼洒猪血,猩红大字触目惊心:伪!
血迹尚未干涸,风中还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苏锦瑟踏雪而来,素衣如霜,身后跟着小篾儿,提着一桶新烧的石灰水。
她站在那堵墙前,指尖轻轻抚过血字边缘,眼神却像刀锋划过冰面,冷而不响。
“他们怕的不是你不配。”她低声,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却又字字入骨,“是你太配了——配得让他们坐立难安,配得让他们想起自己不过是靠着祖荫苟活的废物。”
小篾儿咬唇,忍不住道:“小姐,这些人……真的敢对顾公子动手?”
“不敢动他的人,就毁他的名。”苏锦瑟冷笑,抬手一挥,“刷白。”
石灰水倾下,如雪覆污,将那刺目的“伪”字彻底掩埋。
紧接着,她亲自执刷,在雪墙上写下一行遒劲大字:
青衿非血统所赐,乃心志所铸。
笔落之时,朝阳破云,金光洒在新字之上,宛如天授。
书院内外,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幕。
有人怒极欲言,有人悄然低头,也有人
而这一切,都被讲经堂高座上的陆明章看在眼里。
当日上午,钟鸣九响,全体弟子齐聚讲经堂。
檀香袅袅,玉简陈列,陆明章手持青玉令符,须发皆肃。
“今日,颁青衿帖。”他声如洪钟,目光扫过全场,“此非荣衔,而是重责。佩此帖者,当守礼、持义、明道、正心。”
名单逐一宣读,每念一人,便有一枚青玉牌递出。
轮到末尾时,堂内骤然寂静。
“顾夜白。”
三个字落下,仿佛掷地有声。
众目睽睽之下,那道黑衣身影缓步而出。
他肩无棺,手无剑,只抱拳躬身,动作简洁如刀削。
陆明章盯着他,良久不语,终于开口:“你虽出身无门,但心镜试中‘以剑绘幕’,实乃罕见定力。然书院不单授技,更传道义。若你敢违礼乱序,我亲手剥你青衿。”
话音如铁,压得满堂屏息。
顾夜白抬头,眸光平静如深潭映月。
“我来此,只为两件事——一是正名,二是查证一人遗言。”
四座哗然!
正名?向谁正名?查证遗言?他又是什么人?
议论声如潮水翻涌,唯有窗外树影间,一抹素影倚栏而立。
苏锦瑟听着那句话,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成了。
他终于学会,在规则之内亮出锋芒。
不是莽撞挑衅,不是血仇宣泄,而是用最体面的方式,把刀藏进礼数里。
这一步,比打赢十场比斗更重要。
她转身离去,脚步轻悄,却已在心中铺开下一局棋。
回坊后,小篾儿匆匆赶来:“小姐,藏书阁有了动静!《旧年榜目》确在禁阅三层,需山长亲授玉符方可开启。寻常人连踏进一步都会触发机关。”
与此同时,小竹簪也送来密信——周砚之已于昨夜遣快马奔赴天机阁,密报顾夜白“心幕显化异常”,请求启动“特殊审查程序”。
一旦获批,顾夜白不仅将被逐出书院,更可能当场拘押,由天机阁刑司问魂搜魄!
时间紧迫,强取必败,智取需机。
苏锦瑟坐在灯下,手中把玩着一根影骨笛,笛身刻着细密纹路,正是那晚她在崖边吹奏的那一支。
她闭目回想,从新镜试那一刻起,每一个眼神、每一句流言、每一次梦呓……都是她亲手种下的种子。
如今,明字已经烧了起来,接下来,该让火势蔓延了。
她睁开眼,眸光如星火燎原。
就在这时,远处钟楼忽然响起一声悠远的铜音。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书院特有的三重钟响——这是重大典礼将启的征兆。
小竹簪推门而入,语气激动:“苏娘子!刚刚接到飞鸽令,三年一度的‘试剑礼’提前十日举行!各派精英弟子即将陆续抵达,胜者可得‘通幽令’,直入云断谷秘境探宝!”
屋内灯火微微晃动。
苏锦瑟指尖一顿,随即缓缓勾起一笑。
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低语如谶:
“好啊……天下英才齐聚,风云录的耳目也会随之而动。”
“这场戏,该换更大的舞台了。”【第66章 一剑未出,万声俱寂】
试剑礼首日,墨竹书院演武坪人山人海。
天光初现,云气如纱般缠绕在山腰,各派才俊已齐聚台下。
青旗猎猎作响,佩剑铮铮有声,谁能不为“通幽令”心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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