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残次品？”
多宝道人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摇晃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块依旧金光灿灿，道韵流转的金砖，眼神里充满了茫然与破碎。
他嘴唇哆嗦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个冰冷的词汇。
“残次品…”
“一百三十四万个信息节点…一亿三千四百二十一万个…逻辑漏洞…”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无形的锤子，狠狠地砸在他的道心上。
他一直坚信，师尊的造物是完美的，是超越一切理解的终极大道。哪怕看不懂，那也是因为自己境界不够。可现在，一个由纯粹逻辑构成的“铁疙瘩”，用最精准，最无情的数据，告诉他，他们整个截教引以为傲的根基，这件足以开创一个商业帝国的无上圣物，从底层架构开始，就是个错漏百出的失败品。
这比当面打他一顿，甚至毁掉他的法宝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整个核心空间里，除了“忒弥斯”核心那规律的光芒闪烁声，再无其他声响。截教众仙一个个面如土色，他们看着多宝师兄，又看看那块板砖，感觉自己的信仰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噗嗤。”
一个极力压抑的笑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这片死寂。
广成子站在后面，一张脸憋得通红，他本想维持阐教大弟子的风度，可实在是没忍住。他这一笑，就像点燃了火药桶。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一个阐教金仙抚掌低笑，看向多宝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所谓的大道之始，万法之源，原来是个…‘伪物’？”另一位阐教弟子学着“忒弥斯”的腔调，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就说嘛，投机取巧，终究不是正道。看看，被真正的‘理’一分析，这不就原形毕露了？”
“多宝道友，节哀顺变啊。看来你们截教的‘大道’，这根基…不太稳啊！”
这些嘲讽声不大，却字字诛心，像一根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多-宝道人的耳朵里。
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最后变得惨白一片。
“住口！”
多宝道人猛地抬头，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幸灾乐祸的阐教众人。他捧着金砖的手剧烈颤抖，仿佛那不是一块板砖，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你们懂什么！此乃圣人无上大道！岂是…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和一个铁疙瘩能够理解的！”他声嘶力竭地咆哮，但声音里的底气，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
广成子总算缓过劲来，他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同情。
“多宝道友，何必自欺欺人呢。事实胜于雄辩啊。连这位‘忒弥斯’阁下都判定其为‘残次品’，并且建议销毁以规避风险，可见其谬误之深。”广成子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你！”多宝道人只觉得喉头一甜，胸口翻江倒海，一口气堵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赵公明和云霄见状，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他。
“师兄，你冷静点！”赵公明急切地传音。
“是啊大师兄，别中了他们的计！”云霄也跟着劝道。
可此时的多宝道人哪里还听得进劝。他的道心，在“忒弥斯”无情的宣判和阐教众仙的嘲讽下，已经布满了裂痕，随时都可能彻底崩碎。
他猛地推开赵公明和云霄，踉踉跄跄地冲到林凡面前，带着哭腔，几乎是跪倒在地。
“师尊！弟子愚钝！弟子不明白啊！”多宝道人仰着头，眼泪和着之前喷出的血混在一起，狼狈不堪。“您的大道…您的大道怎么会是…是残次品？怎么会有一亿多个漏洞啊！”
他将那块金砖高高举起，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哀求。
“弟子不信！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林凡身上。
阐教的人想看他如何辩解，如何挽回圣人的颜面。
截教的人则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期盼着师尊能施展无上神通，证明这个铁疙瘩才是一派胡言。
然而，林凡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乎完全没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影响。
他从多宝手里拿过那块金砖，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对着光，眯着眼看了看。
“唔…你这么一说…”林凡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端详着，“好像是有点歪。当时随便拍的，手感是不太对。”
“噗！”
多宝道人刚缓过来的一口气，直接被这句话干沉默了，他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随便…拍的？
手感…不太对？
广成子脸上的肌肉再次开始疯狂抽搐。
而林凡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在场的所有存在，包括那个巨大的水晶CPU，都陷入了宕机状态。
他拿着那块被鉴定为“残次品”的金砖，转过身，朝着巨大的“忒弥斯”核心扬了扬下巴。
“喂，铁疙瘩。”林凡喊了一声。
“忒弥斯”核心光芒闪烁，似乎在纠正他的称呼，但林凡没给它机会。
“你叫忒弥斯是吧？”林凡指了指手里的金砖，“你说这玩意儿，有一亿多个…叫什么来着？哦，BUG。”
【逻辑漏洞（Logical Loophole）。】“忒弥斯”冰冷地纠正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林凡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整个混沌都要为之颤抖的话。
“正好，我这船也没油了，闲着也是闲着。”
“你…帮我把它修复一下呗？”
“杀杀毒，打打补丁，清个缓存什么的，你们应该很熟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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