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今晚格外热闹。
沈清悦和顾晏舟的车刚驶进庭院，顾母就笑着迎了出来。
“可算到了，你爸念叨一下午了。”顾母亲热地拉住沈清悦的手，仔细端详她，“瘦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室太忙了？”
“还好，妈。”沈清悦微笑着回应，这个称呼如今她已经叫得很自然。
顾晏舟从后备箱拿出带来的补品和礼物，跟在两人身后。
顾父正坐在客厅看报纸，见他们进来，放下报纸，脸上带着难得的温和笑意。
“爸。”顾晏舟把东西放下。
“嗯，来了。”顾父点点头，目光在儿子和儿媳之间转了转，“都坐吧，饭菜马上就好。”
餐桌上摆满了沈清悦爱吃的菜，顾母不停地给她夹菜：“这个鲈鱼是今早刚送来的，清蒸的，你尝尝。还有这个鸡汤，炖了四个小时，最滋补了。”
“谢谢妈，我自己来就好。”沈清悦有些不好意思。
顾晏舟很自然地把她碗里不爱吃的香菜夹到自己碗里，又给她盛了碗汤：“多喝点，你最近睡得晚。”
顾母看着这小两口自然的互动，和丈夫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
“清悦啊，”顾母放下筷子，语气温和，“工作室最近怎么样？听说又签了个大单子？”
“挺好的，就是忙了点。”沈清悦回答，“下个月还要去参加一个国际展会。”
“年轻人忙点是好事。”顾父点点头，“不过也要注意身体。我看晏舟最近气色不错，倒是你，好像清减了些。”
顾晏舟接过话：“她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我说了她好几次。”
“这可不行，”顾母立刻关切地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再忙也要按时吃饭，注意营养。”
沈清悦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妈。”
饭后，一家人移到客厅喝茶。顾母看着并肩坐在沙发上的儿子儿媳，越看越觉得般配。她轻轻碰了碰丈夫的胳膊，顾父会意，清了清嗓子。
“晏舟，清悦，”顾父开口，语气比平时柔和许多，“看你们现在感情这么稳定，事业也都步入正轨，我跟你妈……有个想法。”
沈清悦和顾晏舟对视一眼，安静地等着下文。
顾母接过话，笑容慈爱：“是啊，你们看，现在一切都挺好的。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沈清悦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顾母没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动作，继续说着：“我跟你爸年纪也大了，就盼着能抱上孙子。你们要是有了孩子，我肯定帮着带，绝对不耽误你们工作。”
顾晏舟放下茶杯，语气平静：“爸，妈，这件事不急。”
“怎么不急？”顾母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你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现在感情又好，正是要孩子的好时候。清悦年纪也不小了，早点生对身体恢复也好。”
沈清悦垂下眼睛，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没有说话。
顾晏舟注意到她的沉默，伸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对父母说：“清悦的工作室正在上升期，我的公司也还有几个大项目要跟进。孩子的事，我们有自己的规划。”
“工作永远都忙不完，”顾父开口，语气沉稳，“但生育的黄金时期就这么几年。清悦，你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沈清悦抬起头，对上四位长辈期待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声音轻柔但坚定：“爸，妈，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眼下工作室刚有起色，我确实分不出精力考虑孩子的事。”
顾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很快又扬起：“孩子生下来有我们帮着带，你该忙工作还是可以忙啊。”
“妈，”顾晏舟握紧沈清悦的手，“这件事让我们自己决定，好吗？”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顾父看了看儿子坚定的神色，又看了看儿媳微蹙的眉头，终于摆了摆手：“好了，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别过多干涉了。”
顾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行吧，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拿主意。我就是……就是盼着家里能再热闹点。”
回去的路上，沈清悦一直很安静。
顾晏舟开着车，时不时看她一眼：“在想爸妈说的话？”
沈清悦轻轻“嗯”了一声。
“别往心里去。”顾晏舟空出一只手握住她，“他们就是太闲了，想找点事做。”
沈清悦转头看他：“你呢？你怎么想？”
红灯亮起，顾晏舟停下车，认真地看着她：“我尊重你的意愿。你想要孩子，我们就准备；你不想，我们就继续过二人世界。简单得很。”
他的眼神坦然而坚定，没有一丝勉强。
沈清悦心里那点不安渐渐消散了。她反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还没准备好。工作室刚刚走上正轨，我想再拼一拼。”
“我知道。”顾晏舟捏捏她的手指，“做你想做的，我永远支持你。”
车子重新启动，沈清悦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流转的霓虹。她想起刚才在顾家，顾晏舟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替她挡下那些催生的压力。
这个男人，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晏舟。”她轻声唤他。
“嗯？”
“谢谢你。”
顾晏舟挑眉：“谢我什么？”
“谢谢你……总是站在我这边。”沈清悦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他耳中。
顾晏舟的嘴角微微上扬，握紧了她的手。
“傻瓜。”他低声说，语气里满是宠溺。
对他们来说，有没有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找到了彼此最舒适的相处方式。
过去的伤痕正在慢慢愈合，而未来，无论有没有新生命的加入，他们都会携手走下去。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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