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与蝉
第一章 写字楼里的影子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切进玻璃幕墙,把格子间照得像块被切开的黄油。林砚之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秒,最终还是删掉了那句方案逻辑需再梳理的批注。桌角的手机震了震,是部门群里的消息:张总监说今晚团建,老地方K歌,所有人必须到。
她揉了揉眉心,视线越过隔板,看见实习生小陈正凑在组长工位旁,手里捧着刚买的奶茶:李哥,听说张总监这次要重点提拔人,你可得帮我多美言几句。李组长捏着奶茶吸管笑:放心,你那几份报表做得很到位,我记着呢。
电梯口传来高跟鞋声,张总监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鞋晃进来,宝格丽项链在领口闪得晃眼。小林啊,她敲了敲林砚之的桌子,假睫毛忽闪两下,上次让你改的方案,甲方那边反馈不错,今晚团建多喝几杯,我有好事跟你说。
林砚之点头应着,目送她扭着腰走进总监办公室。办公室里瞬间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小陈凑过来压低声音:砚之姐,张总监这是要给你升职?听说她最近跟副总走得近,说不定能帮你说话。
不清楚。林砚之重新点开文档,先把这周的结算表弄完。她的目光落在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上——还有半小时,该去接女儿放学了。
第二章 霓虹下的局
K歌房的包厢像个被打翻的调色盘,彩灯把每个人的脸照得忽红忽绿。张总监举着话筒唱到高潮,小陈第一个冲上去献花,李组长紧随其后递上酒杯,一群人围着起哄,掌声比音乐还响。
林砚之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面前放着杯没开封的苏打水。女儿的班主任刚发来消息:念念说妈妈今晚不回家,偷偷哭了。她指尖发紧,正想找借口离开,张总监突然把话筒塞给她:小林怎么不唱?是不是不给姐姐面子?
抱歉张总监,我女儿发烧,得回去看看。她站起身,拿起外套。
发烧?张总监挑眉,多大点事,让阿姨带一晚呗。她搂过林砚之的肩膀,指甲快嵌进她肉里,我正想跟你说,市场部经理的位置空出来了,你这节骨眼走,可不太懂事啊。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林砚之身上。小陈急得直使眼色,李组长端着酒杯打圆场:孩子生病确实要紧,张总监通情达理,肯定理解。
理解?张总监甩开他的手,我当年生二胎当天还在改方案,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她把话筒摔在沙发上,要走可以,明天直接去人事部递报告!
林砚之没再说话,拉开包厢门时,听见身后传来小陈的声音:总监别气,砚之姐就是太犟了,哪有您当年拼啊......走廊的应急灯惨白地亮着,她快步走向电梯,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视频:念念刚睡着,额头还烫,你别着急。
第三章 旧楼里的暖光
凌晨两点,林砚之坐在女儿床边,额头抵着念念的额头。小家伙烧得迷迷糊糊,小手却攥着她的衣角不放。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张总监在副总面前说你抗命不遵,明天大概率要调你去分公司。
她盯着短信看了半分钟,起身走到阳台。老城区的旧楼没装电梯,凌晨的风带着晾衣绳上的洗衣粉味,吹得人清醒。对面楼的灯亮着几盏,三楼那户的男人总在深夜写代码,灯光下的影子瘦得像根铅笔;五楼的老太太每天这时都会起来喂猫,猫粮盆碰撞的声音隔着巷子都能听见。
她想起十年前刚入职时,张总监还是个跟在老总监身后的助理,拿着笔记本到处记笔记,眼睛亮得像有星星。后来老总监退休,副总上位,张总监突然就换了风格,裙子越来越短,说话越来越软,直到去年把老总监提拔的几个老人全挤走了。
妈妈。念念的声音带着哭腔,林砚之赶紧回房,看见女儿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妈妈不走好不好?
不走。她躺进被窝搂住女儿,妈妈明天去请假,在家陪念念。
清晨的阳光爬上窗台时,林砚之收到了调令——下周一去城郊分公司报到,职位是档案管理员。她给人事部回了消息:同意调岗。然后打开电脑,把藏在加密文件夹里的文件复制到U盘。那是前几年帮老总监整理的项目资料,里面夹着几张张总监当年做假账的凭证,老总监临终前说:留着,说不定哪天能清清浊水。
第四章 分公司的梧桐
城郊分公司在栋老办公楼里,院子里的梧桐树长得比楼还高。林砚之推开档案室的门,灰尘在光柱里跳舞,角落里堆着半人高的旧档案。管理员大姐笑着迎上来:小林吧?我姓赵,以后咱搭伙干活。
赵姐是个快退休的老太太,抽屉里总藏着糖,说话带着点乡音:这地方好,清净。不像总公司,天天跟唱戏似的。她指着墙角的铁柜,那些是十年前的项目档案,张总监特意让人挪过来的,说占地方。
林砚之打开铁柜,指尖抚过泛黄的文件夹,突然停在标着2015年城西改造项目的档案上。她记得这个项目,当年老总监力排众议用了新型材料,结果工程过半,材料供应商突然涨价,张总监当时说找到更便宜的渠道,老总监没同意,僵持了半个月才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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