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显眼的，是一条用红笔画出来的粗线，直接指向了柳条湖铁路段和北大营。
“这是……加茂基地的图？”王铁汉的手抖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萧辰。
他认出了这张脸。
半个月前，奉天城北的那场大爆炸，震碎了半个城的玻璃。
有人看见一个如魔神般的男人在火海里行走。
“你是……那个‘送终人’？”王铁汉的声音有点发颤，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老瘸子跟我提过你。”
“老瘸子呢？”萧辰问。
“死了。”王铁汉咬着牙，眼圈红了.
“前天晚上，几个日本浪人闯进澡堂子，说他私通抗匪。老瘸子为了掩护我们撤退，点着了澡堂子里的锅炉房，把自己和那几个浪人一起炸了。”
萧辰捏着茶碗的手指紧了紧。
“咔嚓。”
粗瓷大碗在他手里变成了粉末。
“这份图，是从长白山带回来的。”
萧辰拍了拍手上的瓷粉，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
“鬼子的所谓‘演习’，就是为了这一天。他们要在柳条湖炸铁路，栽赃给你们，然后借口进攻北大营。”
“狗日的！”王铁汉一拳砸在墙上，墙皮哗啦啦往下掉，“我就知道这帮孙子没憋好屁！”
“这情报太重要了！必须马上上报给荣臻参谋长！”那个刚才劝架的军官急切地说道。
“上报有个屁用！”萧辰冷笑一声，“等上面的命令下来，北大营都被炸平了。”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扑棱棱的声音。
那是乌鸦起飞的动静。
紧接着，便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噗通、噗通。”
那是人体倒地的声音。
原本守在庙外的几个学生和哨兵，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没了声息。
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顺着门缝和破窗户钻了进来。大殿里的烛光剧烈地摇晃了两下，变成了惨绿色。
王铁汉反应极快，反手拔出双枪，对着门口吼道：“谁？！”
没人回答。
只有风吹过破庙的呜呜声，像是有鬼在哭。
萧辰坐在长凳上，动都没动。他伸手在桌子上一抹，那是烛台的位置。
“呼。”
他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有客到了。”萧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把枪收起来，别浪费子弹。打鬼，你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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