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明再次降临藤泽镇,一场巨大的骚动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赤岩剑馆的弟子们在清晨醒来后,惊恐地发现,他们的馆主、数位长老和实力最强的教头,全都离奇失踪。而在馆主的议事厅、几位长老的卧房内,留下了大片已经干涸发黑、触目惊心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现场几乎没有打斗的痕迹(实力差距过大),没有目击者,仿佛那些人在睡梦中或被瞬间制服,然后被拖入了地狱。
官府衙役倾巢出动,在全城紧张地搜寻“凶手”,盘问可疑人员。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开,全城哗然,人心惶惶。各种猜测流言四起——仇杀?鬼怪作祟?天谴?却无人能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会是那位平日里慈悲为怀、医术高明、美丽善良的“雪华堂”女医师。
而“雪华堂”内,却是一片与外界惶然截然不同的平静。
清晨,狛治像往常一样早起,准备去水井打水,才发现井口已然坍塌成了一堆乱石冻土,不由得愣住了。
“昨夜听到一声闷响,起来查看,发现这井口因年久失修,加之近日地气变动,竟自行坍塌了。”梨花雪适时出现,语气平淡地解释,“我已让人今日来清理,这口井位置本就有些偏,索性填了,另在院东寻一处开凿新井。”
庆藏和狛治围着井口废墟看了看,碎石冻土混杂,确实像是自然坍塌的样子。虽然觉得有些巧合(偏偏在剑馆出事的同一天),但两人都是直性子,并未深想,只当是意外,还主动挽起袖子帮忙清理碎石。
恋雪身体渐好,也想来帮忙,被狛治紧张地劝住了:“恋雪小姐,这里灰尘大,您快回屋休息。”少年脸上还带着对昨夜“意外”的一丝后怕,“幸好是晚上塌的,要是白天……”
潜在的最致命危机,就这样被梨花雪以最直接、最彻底、也最隐蔽的方式,无声无息地粉碎了。赤岩剑馆的核心人物被连根拔起,剩下的弟子群龙无首,树倒猢狲散,对素流道场的威胁烟消云散。未来的道路,似乎再次扫清了障碍,变得平坦起来。
一切都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医馆照常开门问诊,庆藏指点狛治练拳,恋雪在阳光下安静地看书或帮忙整理药材。只是街头巷尾的议论,以及偶尔路过的、面色严肃的官差,提醒着人们昨夜发生的不寻常之事。
午后,阳光正好。梨花雪在后院亭中整理新晒的药材,阳光透过竹叶,在她素白的衣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就在这尘埃似乎落定、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刻——
一道撕裂空气的尖啸由远及近!
一抹洁白如雪、却带着狼狈与仓皇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穿过庭院上空,带着急促到几乎破音的振翅声,猛地一个俯冲,险险地落在梨花雪面前的石桌上,撞翻了一个装甘草的小簸箕。
是雪鸦!
它看起来风尘仆仆,原本洁白顺滑的羽毛凌乱不堪,沾染着尘土,甚至有一两根翎羽折断了。它一双豆大的鸟眼因为长途疾飞和激动而布满血丝,此刻却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梨花雪,里面充满了复杂难言到极致的情绪——有跨越山海重逢的狂喜,有面对眼前之人“非人”气息的本能恐惧,有害怕被拒绝的深深犹豫,但更多的,是一种超越了形态与生死、不顾一切的坚定与忠诚。
它剧烈地喘息着,小小的胸脯快速起伏,试图说话,却先呛咳了几声,发出沙哑难听的“嘎嘎”声。
然后,它扑棱着翅膀,似乎想靠近,翅膀伸出又瑟缩收回,最终只是用它沾着泥污的喙,小心翼翼地、颤抖地啄了啄梨花雪放在桌边的袖口,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
“丫……丫头!” 它终于发出了声音,尖利却带着明显的、人性化的哭腔,语无伦次,“嘎!别赶我走!求求你了!别不要我!”
“我……我跟主公求了好久!跪了好久!磕头都磕破了!羽毛都掉了好几根!嘎!” 它激动地拍打着翅膀,几片绒羽飘落,“主公他终于……终于答应了!让我来!让我当你的鎹鸦!你的联络鸦!嘎!”
它的小脑袋拼命往前凑,眼泪(如果乌鸦有眼泪的话)仿佛都要飚出来:“就算……就算你现在变成了这样……你也永远是我的搭档!我的主人!第一个给我起名字、给我吃肉干、从来不对我凶的主人!嘎!别丢下我!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你!”
它叫得声嘶力竭,小小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激动、恐惧和期盼而剧烈颤抖。它亲眼在战场上见证过主人的“死亡”,感受过那份撕心裂肺、天地崩塌的悲痛;后来听闻她化鬼的消息时,更是如坠冰窟,恐惧与绝望交织。但最终,那份在无数战斗中建立起的、比血脉更牢固的羁绊与忠诚,压倒了本能的一切恐惧。它哀求主公,用尽了一切办法,只为回到她身边。
看着雪鸦这副狼狈不堪、生怕被抛弃的模样,听着它那带着哭音、颠三倒四却字字滚烫的哀求,梨花雪那冰封已久、深藏于鬼躯之下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炽热的石子,坚冰碎裂,荡开层层滚烫的涟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鬼灭:雪柱开局,被迫入职上弦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鬼灭:雪柱开局,被迫入职上弦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