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牢房阴暗潮湿,墙上挂着的火把摇曳着昏黄的火光,勉强照亮逼仄的空间,将角落里潮湿的霉斑映得影影绰绰。
宋仁礼一袭白衣,在污浊的环境中格外醒目。他步履沉稳,缓缓经过一间间散发着恶臭的牢房。
蓬头垢面、身穿白色“囚”字衣服的犯人们眼神麻木,如同死鱼般盯着他走过。
宋仁礼的脚步在最后一间牢房厚重的铁门前停住。嘴角微动,吐出两个冰冷的字:“开门!”
两名亲随上前,费力地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门后,那等待多时的囚犯已在守候,目光阴鸷。只见他身后,两名衙役早已横尸血泊之中。
铁门刚开一隙,囚犯已如恶虎般举着抢来的佩刀猛扑而出,刀光疾闪,直劈宋仁礼面门!宋仁礼神色冷峻,微微侧身,刀锋贴着他高挺的鼻尖滑下,寒气逼人。
电光石火间,他右手闪电般探出,铁钳般握住敌人持刀的手腕,猛地发力一拧!“咔嚓!”刺耳的骨裂声在死寂的牢房中爆响。
佩刀脱手下坠,宋仁礼身形未稳,左腿已然撩起,脚尖精准一踢,那刀柄便落入他手中。旋即手腕翻转,雪亮刀锋已稳稳抵住囚犯的咽喉。
两名亲随迅疾上前,一左一右将其死死按倒在地,厉声喝道:“不许动!”
宋仁礼将佩刀随手掷在地上,发出一声清响。他居高临下,看着被压制的囚犯,声音低沉:“看来,你还是不肯招。”
“狗官!要杀就杀,休想诈我!”
“哼,”宋仁礼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竟妄想动摇大厦数百年根基。不自量力!”
囚犯额头青筋暴起,喘息着嘶吼:“你们开疆拓土,却要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垫底!赋税一年比一年重,不是被逼上绝路,谁会造反?!”
宋仁礼不再言语,目光如冰投向一旁的狱卒,寒声下令:“用刑!”
“遵命!”狱卒狰狞应道。
宋仁礼转身,缓步走到那两名衙役的尸体旁,看了一眼血迹凝固的惨状,对亲随道:“来人。给死者家属,各发下五十两白银,以示抚恤。”
“是!大人!”亲随领命。
张家村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焚烧草药气味。村边腾空的房屋被粗糙的木板强行分割成一个个狭小囚笼般的隔间,用来困住瘟疫的蔓延。
即便是隔着木板,缝隙里也不断传出撕心裂肺的咳嗽与压抑绝望的呻吟。冰冷的床板上,躺着奄奄一息的躯体,沉默地等待着下一个不幸者占据。
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踏破了村口的寂静。为首的衙役王头带着几名村中壮汉,个个捂着粗布缝制的简陋口罩,正挨家挨户进行着冷酷的巡视。
“砰砰砰!”王头粗暴地用刀鞘拍打着大门,沉闷的声音透过口罩响起:“开门!官府巡查!”
“咳咳咳…”屋内的咳嗽声应声而起。王头眉头瞬间拧紧,眼神中掠过一丝警觉与嫌恶,迅速后退两步,如避蛇蝎。他朝身后壮汉猛地一挥手:“撞开!”
“是!王头儿!”村民们脸上闪过不忍与挣扎,最终一咬牙,用肩合力撞向并不牢固的木门。“哐当”一声,木门应声歪倒。
王头当先踏入院内,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昏暗的屋内,寒声道:“刚才谁在咳?把人带出来,立刻送去隔离!”
他身后的两个壮汉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复杂。他们只得拿起倚在墙边的粗木棍,硬着头皮掀开那厚重污秽的门帘,弯腰钻进屋里。随即,屋内传出挣扎扭打的闷响和更为剧烈的呛咳声、女人的哭喊。
“官爷…没有,没有瘟疫…”
“都是一个村的,别让我难做!你自己出来!”
片刻,两个村民架着一个男子踉跄而出。那人面色蜡黄如金纸,眼神涣散,如同被抽去了骨头,双腿软得无法支撑,几乎是半瘫在地,被两人倒拖着在地上前行。
院内另两名村民不敢耽搁,立刻提起装着白灰的木桶,泼洒在院子各处,重点照顾刚刚抬出病人的那间屋子。
粉尘四散飞扬,如同下了一场大雪,瞬间将地面染成一片刺目的白。
在外等候多时的张太医与背着药箱的学徒林小春这才提着药箱,小心翼翼地走进里屋,为剩下的人诊治。
张太医布满皱纹的枯瘦手指搭在一位惊魂未定的女子腕上,凝神屏息良久,眉头始终紧锁。半晌,他收回手,对着跟进来的王头疲惫地摇摇头:“除了抬走那位,其他人脉象暂无大碍,眼下看不出异常。”
王头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点点头,对手下示意:“按规矩办。封门!”
一张墨迹淋漓的巨大“封”字纸条被牢牢贴在门板和窗棂上。王头转身,又对提着灰桶的村民哑声道:“院子外墙根下也撒一圈白石灰,不留死角,以防万一有人偷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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