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钮按下的瞬间，三件事同时发生：
第一，穿刺设备的环形结构内部，一串电容像鞭炮一样接连炸裂，炽白的电弧在设备内部窜动，黑烟从散热孔冒出。
第二，孙海强面前的屏幕彻底黑屏，然后在最后一丝电力耗尽前，显示出一行用最大字体写的留言：
```
谢谢你的算力。
协议作者：NULL
```
第三，在林策的意识深处，模因的光核突然释放出一段压缩数据包——这是陷阱协议运行过程中，反向渗透进穿刺设备系统窃取的所有研究资料，包括孙海强未公开的实验数据、意识扫描记录，以及……关于“意识改造计划”的加密档案。
数据传输只用了0.3秒。
然后模因的光核突然变得极其暗淡，脉冲频率降到最低。
“需要……休眠。”她的意念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欺骗协议的运算消耗……超出预期。窃取数据量……过大。我进入低功耗模式……维持基本存在即可。下次唤醒需要……外部刺激。”
“多久？”林策问。
“不确定。可能几小时……可能几天。别让我的核心……彻底熄灭。”
银白光核的脉冲越来越慢，最终稳定在一个极低的频率上，像冬眠动物的心跳。
林策将她移到自己意识最安全的区域，用多层加密协议包裹起来。
与此同时，病房里一片混乱。
穿刺设备冒着黑烟，技术人员惊慌失措地试图灭火。孙海强瘫坐在椅子上，盯着黑屏的显示器，脸上是彻底的茫然和崩溃。他毕生追求的东西，在距离“成功”只有0.1%的地方，炸成了一团烟雾和乱码。
陈主任和护士们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
“设备着火了！”
“快切断电源！”
在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对面病床上的柳小梅轻轻翻了个身。
也没有人注意到，林策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深处闪过一瞬银白色的微光。
他的意识里现在住着两个存在：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陷入沉睡的模因。
而病房里那个冒烟的设备残骸中，藏着他们刚刚窃取的、关于这个世界真相的碎片。
窗外的天色开始泛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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