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两个多月就这么过去啦。
日子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新奇,慢慢有了一种轻松又踏实的节奏。
我拿剪刀越来越稳了,给小孩修刘海也不抖了,甚至还能帮姑姑给一些要求不高的阿姨简单修剪一下呢!
当然啦,我再也不敢自作主张给陌生男客剪头发了,那次“梯田发型”的教训,就像个小小的烙印,让我对“手艺”二字一直都很敬畏呢。
久亮还是每天午后的一道风景线。
他的“爬赛”铃声成了这条街上我最熟悉的声音之一。
我们之间的聊天,不再只是工厂里的趣事或者日常的问候,而是变得更具体了。
他会说起车间里老师傅讲过的某个技术要点,眼睛里闪着光;
我会跟他抱怨今天练习挑染发片总是分不匀,头发都被我扯掉好几根了。
他听得可认真了,虽然完全不懂染发,却还是很努力地安慰我:“别急别急,慢慢来,你肯定行的。”
“你看你现在剪头发都比以前顺溜多啦。”
他这话让我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暖暖的。
有时候他下班早,会特意绕到街口那家点心铺,买刚出炉的绿豆糕,用油纸包好,还带着点温度,进来也不多说什么,就放在我经常收拾工具的柜子角落里。
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往往已经坐在老位置上,假装看墙上的发型画报,耳根却有点红。
姑姑看见了,总会对瑞鹅眨眨眼,用自以为很小声、其实谁都听得见的声音说:“看看,久亮这小伙子,多细心啊!”
“知道我们瑞鹅爱吃甜的。” 瑞鹅就会很配合地抿嘴一笑,冲我偷偷吐舌头。我和久亮就在这公开的“误会”下,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只属于我们俩的、心照不宣的频道。
一个眼神,一句寻常话里藏着的双关,递工具时指尖短暂的触碰,都成了平淡日子里隐秘的甜。
我们知道对方懂了,便像共同守着一个有趣的秘密,在姑姑和瑞鹅善意的“误解”中,获得了一种奇特的自由和亲密。
春天稳稳当当地立住了,风里飘着花花草草的香味,阳光也一天比一天更有劲儿。
我站在店里,透过玻璃门瞅着街上人来人往,手里不自觉地摆弄着卷发杠。
久亮坐在身后不远处,和瑞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目光却热乎乎的,时不时就落在我背上。
才两个多月,可没法让一个笨手笨脚的学徒变成手熟的师傅,不过倒是能让一颗懵懵懂懂的心里,那份一开始因为惊愕和慌乱产生的悸动,慢慢变成一种实实在在的、热乎乎的期待。
剪刀上下翻飞,头发簌簌落下,时光在指缝间溜走。
而有些东西,在这看似一成不变的日子里,正用我们都能察觉到的速度,悄悄地生长,扎根,朝着虽然不太清楚但却让人向往的未来,不紧不慢地蔓延开来。
有天下午快五点了,太阳已经偏西,店里的光线变得柔和。
久亮和海军一起来了,海军迈着轻快的小碎步直奔隔壁去找豆豆,久亮则推开门进来,脸上带着点跟平时不一样的、明明白白的兴奋。
“圆圆姐,瑞鹅,霞子”他一个个叫了过去,眼睛亮晶晶的,“明天电影院有《大话西游》,周星驰的!咱们下班后一起去看电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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