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高兴地走过来，脸上难得地带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不错！
第一、第二，很好！
为班级争光了！”
我抬起头，想挤出一个笑容回应，却只觉得嘴唇发干，腹部一阵紧缩的疼。
那句夸奖听在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滋味——我确实“争光”了，但没人知道，这块奖牌背后，我背负着怎样一个难以启齿的、属于女生的秘密。
最终统计，初二年级全体比赛奖牌数量最多的班级，果然是我们！
操场瞬间炸开了锅，欢呼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班长和体育委员被团团围住，手里那张写满名次的纸像一面胜利的旗帜，被传来传去，每个人都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怎样的荣光。
就在这片沸腾的喜悦里，58班的李勇勇——也是二猴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勾着肩膀挤了过来。
他脸上挂着汗，眼睛亮得灼人，使劲拍着二猴的肩膀，声音大得压过周围的嘈杂：
“行啊你们56班！不光奖牌捞得多，这……美女也更多啊！”
他说完，还故意朝我们女生堆这边瞟了一眼，咧着嘴笑。
周围的男生们立刻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起哄般的笑声和怪叫。
二猴被他拍得肩膀晃了一下，也不反驳，脸上却挂着藏不住的得意，嘿嘿笑着接话：“咋，羡慕啦？
只恨当初没进我们56班呗！
后来李勇勇总是一下课就往我们班跑，和我们混得比本班人还熟络！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本就该是我们56班的人。
我抬起头，看见鹅蛋正皱着鼻子对李勇勇的方向做了个鬼脸，乔青则抿嘴笑着。
和瑞霞、鹅蛋她们凑在一起看成绩单的我，脸跟微微热了一下。
操场上的阳光好像更晃眼了，混合着少年们毫不掩饰的打量、玩笑和蒸腾的汗味，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直白、粗糙又生机勃勃的躁动。
刚才冲刺后的疲惫和身体隐秘的不适，似乎也被这片巨大的、荷尔蒙驱动的欢乐浪潮暂时淹没了。
远处，班长站在人群中心，虽然还被围着，脸上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明亮的笑意，正在大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总结或者安排接下来的事。
我望向远处还在进行的比赛，阳光依旧炽烈。
我刚刚在几百人面前，完成了一场无人知晓的、带着特殊疼痛的奔跑……
然而接下来的，却是只能独自面对的麻烦。
肚子一阵紧过一阵地疼，一趟一趟的往卫生间跑，第一次，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或者几天才结束。
或许是因为运动太剧烈，又或许是这两天贪嘴吃了凉的——反正，那暗红色的痕迹就是断断续续，没完没了地在有……
奶奶是第一个发现的。傍晚烧火做饭时，她抬起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霞，你过来。”我挪过去，她粗糙温暖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仔细端详我的脸色，“脸咋这么白？没血色。哪儿难受了？”
我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那种事……怎么说得出口。
“没……没事。”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奶奶没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她转身揭开锅盖，氤氲的热气一下子扑满灶屋。
过了一会儿，她端来一碗滚烫的红糖水，里面沉着几颗红枣。
“趁热喝了。”她把碗塞进我手里，语气不容拒绝，“今晚早点睡，别碰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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