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更强了。不是刻意散发的威压,而是一种经历过血火淬炼后自然沉淀的“势”——平静之下,隐有雷霆。
绝情谷深处,秦绝洞府。
“都哑巴了?”秦绝脸色阴沉,扫视着下方噤若寒蝉的几个心腹,“不过死几个蚀骨门的废物,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一个心腹硬着头皮道:“公子,不是我们害怕。是……是现在外面的风声,对您不利。”
“哦?”
“现在谷里私下都在传,说苏晚晴有此实力,当初被废圣女之位必有隐情。甚至有人说……说公子您当初打压凌玄,是因为忌惮苏晚晴的潜力,想提前剪除威胁……”心腹越说声音越小。
秦绝手指捏紧了座椅扶手,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忌惮?剪除威胁?
简直可笑!他当初针对凌玄,纯粹是因为那小子不识抬举,屡次坏他好事,加上苏晚晴那张脸确实让他心痒。至于苏晚晴的潜力……一个靠资源堆起来的圣女,能有什么潜力?
可现在看来,他好像……真的看走眼了。
“还有,”另一个心腹补充,“听剑崖那边,林长老派人给苏晚晴送了‘冰心玉髓丹’。刑堂虽然没表态,但据说厉堂主将隐雾峡的留影玉简复制了一份,送去了藏经阁顶层——那里只有长老和核心真传才有资格进入。”
秦绝的心沉了下去。
林寒舟示好,刑堂关注,藏经阁收录战斗留影……这些信号叠加在一起,意味着苏晚晴已经正式进入了谷内高层的视野,不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外门弟子。
“公子,我们接下来……”心腹试探道。
秦绝沉默良久,忽然冷笑:“急什么?她能打,是好事。越能打,价值越大。盯着她的人,可不止我们。”
他想起前几日收到的那封密信——来自某个神秘渠道,暗示“噬渊虫巢”对苏晚晴身上的剑意很感兴趣,愿意提供“协助”。
“告诉下面的人,近期都安分点,不要再去招惹苏晚晴。另外,”秦绝眼中闪过幽光,“把我们暗中收集的、关于苏晚晴这几个月行踪和接触人员的记录,整理一份,送给‘那位’。”
“那位?”心腹一愣。
“尸老。”秦绝吐出两个字,“他不是一直想搭上‘虫巢’的线吗?这份礼,够不够重?”
心腹悚然一惊,低头应道:“属下明白。”
苏晚晴隐雾峡一战,成功立威,震慑了大部分宵小之徒,赢得了谷内部分高层的关注和尊重,生存环境得到改善,也暂时让秦绝等明面上的敌人收敛了直接动作。
这种“威名”也让她从暗处走向了明处,成为了更显眼的目标。各方势力对她的兴趣和探究欲不降反增。秦绝的暂时退缩并非放弃,而是转为更隐蔽的借刀杀人之策。而“噬渊虫巢”这条线,因为此战的刺激,可能反而会加速行动。
更大的隐患在于——苏晚晴体内那道“太初剑意”的异常表现,已经开始引起某些真正识货之人的注意。绝情谷作为曾经的剑道大宗,谷内并非没有关于上古剑意的记载。当有人开始将她的剑意与某些传说中的存在联系起来时,她面临的将不再是简单的觊觎,而是可能触及宗门核心传承的、更高层面的博弈与凶险。
苏晚晴的小院。
她盘坐在院中老槐树下,秋霜剑横于膝上,双目微阖。
体内,那道“太初剑意”如同沉睡的巨龙,在经脉深处缓缓游弋。经过几日调息和冰心玉髓丹的滋养,反噬的伤势已基本痊愈,剑意似乎还比之前凝实了一丝。
她能感觉到,谷内的气氛变了。
那些暗中窥伺的目光少了许多,但剩下的几道,却更加深沉、更加有耐心。像潜伏在深水下的鳄鱼,等待着真正合适的时机。
院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苏晚晴睁开眼。
来人是丹草阁的一位中年执事,姓赵,以前对她虽不算苛刻,但也绝谈不上热情。此刻赵执事脸上却堆着笑,手里捧着一个玉盒。
“苏师妹,打扰了。”赵执事站在院门外,没有贸然进入,“这是阁里新到的一批‘清心草’,品质上佳,对平复心神、滋养神魂颇有好处。王长老特意吩咐,给师妹留了一份。”
王长老?丹草阁那位以吝啬闻名的王长老?
苏晚晴起身,走到院门处,没有接玉盒,只淡淡道:“赵执事费心。不过无功不受禄,这清心草市价不菲,师妹不能收。”
赵执事笑容僵了一下,旋即更热切:“师妹说的哪里话!你前几日交上来的那批月影草,品质极好,帮阁里省了不少事,这是应有的奖赏。况且……”他压低声音,“王长老说了,以后师妹来丹草阁接任务或兑换丹药,一律按内门精英弟子的份额走。”
内门精英弟子份额?那意味着任务报酬提高三成,兑换丹药打七折,还能优先领取一些稀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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