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努力维持着Echo-7的小范围稳定场,同时紧张地关注着外界。突然,她通过Echo-7那高度活跃的感知,捕捉到混沌浓雾深处一些不同寻常的“涌动”。
“注意!前方和侧翼,混沌能量在凝聚!有东西……要出来了!”她大声警告。
话音刚落,前方浓雾中,数条由纯粹的暗红混沌能量构成的、如同巨型触手般的凝实流体猛地窜出,狠狠抽向“夜鸦”号的舰首锥形护盾!
嘭!嘭!嘭!
沉闷的撞击声即使透过舰体也能清晰听见。锥形护盾剧烈闪烁,被抽击的区域能量密度骤降,边缘处甚至出现了裂痕!
“不是生物!是混沌能量的自发攻击性凝聚!”凯德分析着能量特征,“它们在阻止我们前进!”
更多的混沌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缠绕、撕扯舰体。一些细小的、如同孢子或飞虫般的暗红能量团也附着在舰体裸露部分,加剧着腐蚀。
“卢坎!用近防系统清理靠近舰体的凝聚体!注意不要误伤舰体!”墨菲斯下令。
舰体各处,小型速射能量炮塔和点防御激光亮起,交织成一片火网,将靠近的混沌触手和能量团打散、蒸发。但这些攻击似乎效果有限,被打散的混沌能量很快又在浓雾中重新凝聚。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的攻击像是在给这片混沌‘挠痒痒’!”卢坎在频道中喊道,“弹药和能量消耗很快!”
塞拉看着手中光芒流转、越来越烫的Echo-7,一个念头闪过。既然混沌能量畏惧并试图侵蚀秩序,而Echo-7此刻正处在一种高度活跃的秩序“应激”状态……
“墨菲斯!让卢坎他们暂时停火,集中在舰首前方清理出一条短暂通道!”塞拉快速说道,“我需要一个相对干净的前方空间,然后……我要用Echo-7的能量,尝试进行一次小范围的‘秩序净化脉冲’!”
“净化脉冲?像竞争者做的那样?”墨菲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Echo-7能做到?你的状态呢?”
“原理类似,但规模和技术手段完全不同。Echo-7的秩序力量更……本源,但也更难以精细操控。我只能引导它进行一次爆发性的释放,可能暂时驱散前方一片区域的混沌浓雾,为我们开路。”塞拉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这个想法极其冒险,但可能是打破僵局的唯一办法。“我的状态……还能撑一次。之后Echo-7可能会因为能量耗尽而暂时沉寂。”
墨菲斯沉默了一秒。这几乎是赌上他们唯一的“特殊手段”和塞拉的状态,换取一次冲刺机会。
“……卢坎,配合塞拉!清理舰首前方扇形区域!老锤,准备在净化脉冲生效后,将剩余所有能量集中到引擎,进行最后冲刺!”墨菲斯做出了决定。
命令下达。舰首近防火力暂时转向,集中清扫正前方的混沌触手和密集能量团,勉强清理出了一段数百米长、相对稀薄的通道。但周围的混沌浓雾正在迅速填补过来。
塞拉深吸一口气,双手将Echo-7高高托起,闭上眼睛,不再试图精细控制,而是如同放开闸门一般,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作为引导,让Echo-7内部那沸腾的、淡金色的秩序能量,遵循着其对抗混沌的本能,向着舰首前方,轰然释放!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清越的鸣响。
一道纯净、温和但蕴含磅礴秩序之力的淡金色扇形波纹,以塞拉和Echo-7为源头,向前方扩散开来!
波纹所过之处,暗红的混沌浓雾如同被阳光照射的晨雾般剧烈翻滚、后退、消散!那些混沌能量凝聚的触手和孢子纷纷如冰雪消融,被净化为最基本的、无害的能量粒子。一条清晰、干净的通道,在这污浊的混沌之海中,被短暂地开辟了出来!通道边缘,混沌仍在汹涌,试图重新合拢,但净化的效果仍在持续,合拢速度慢了许多。
“通道打开!全速前进!”墨菲斯吼道。
“夜鸦”号的引擎发出最后的、仿佛要撕裂舰体的咆哮,推动着残破的舰体,沿着那条淡金色波纹开辟的短暂通道,猛地冲了进去!
速度在提升,混沌的侵蚀感在减轻。前方的浓雾越来越稀薄,信标的信号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稳定。
他们正在冲出这片污浊之径!
塞拉在脉冲释放后便软倒在地,Echo-7从她手中滚落,表面的金纹彻底黯淡下去,触感冰凉,再无一丝活跃的共鸣传来。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抽空,视线模糊,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和逐渐远去的混沌嘶吼。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似乎看到舷窗外,混沌的尽头,隐约出现了一片不同于银白也不同于暗红的、稳定的、带着几何结构的阴影轮廓。
以及,那轮廓之上,一点稳定而清晰的蓝色信标光芒。
然后,黑暗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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