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婆的笔迹。”墨衍轻声说,“她早知会有今日。”
豆豆把笔记放回树洞,
只在扉页加了一句:
“又添:跳房子格子,第九格留空。”
没署名,
只画了个小糖画。
午后,阳光照在常在巷。
老张坐在糖炉旁,面前铁板上,正熬一锅无名糖。
糖浆微沸,光纹温润,无人问出自谁手。
青鸾在药庐门口,晾着一排无名药包,
风过,药香四溢,病人自取。
莫离在柴房,整理一捆无名牌的柴,
干湿分明,任人取用。
而在九墩上,豆豆和孩子们跳着无名格子,
笑声清脆,脚步轻快。
新搬来的寡妇站在自家门前,
手里拿着那幅门帘。
她没绣名字,没留记号,
只是把最后一针收好,
轻轻挂在公共晾架上,
标牌:“针法可学,自取线样”。
风吹过,门帘轻晃,
野花图案微微颤动。
远处,老周敲梆路过,
见晾架多了一物,
没问是谁,
只是把旁边歪倒的酱油瓶扶正,
继续走。
而在整条常在巷,
千家万户的窗台、门槛、石墩、树下,
静静放着无数无名之物:
一碗热汤,
一包草药,
一捆干柴,
一把扫帚,
甚至一颗糖。
没有人署名,
没有人邀功,
可所有人都知道——
这是槐市的心跳。
寡妇转身回屋,
开始准备晚饭。
灶火燃起,
油烟微升,
酱油香混着米香,
飘出窗外。
她忽然想起什么,
从柜底拿出一小包自制辣酱,
放在门口小凳上,
标牌:“试味,勿惜”。
做完,她没回头,
直接进屋关了门。
夜色渐临,
更夫老周再次路过,
见辣酱,
尝了一点,
辣得眯眼,
却笑了。
他没拿走,
只是把标牌扶正,
轻声说:
“好辣。”
然后,
他继续敲梆,
走向巷子深处。
而在扶桑树下,
那本无名笔记静静躺在树洞里,
风翻动书页,
沙沙作响,
像千万个无名者,
在低语:
我在,
我们在,
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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