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心中一紧，立刻赶出去。
声音来自城里靠近海边的潮汐歌坛，那是鲛人族祭祀、庆典、日常聚会对歌的重要场所。此刻，歌坛中央，聚集了一群人。
被围在中间的是三个鲛人，两男一女，都很年轻，衣着是常见的鲛人服饰，但他们的表情很奇怪。
没有茫然，没有恐惧，甚至没有痛苦。
只有一种彻底的、冰冷的空洞。
他们并排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但瞳孔里没有任何焦距，仿佛三尊精致的人偶，他们的呼吸极其缓慢，心跳也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身上，正在散发出极其微弱的、与之前灯塔灰雾同源的抹除波动！虽然很淡，但确实存在！
而这三个人，根据旁边哭泣的亲属辨认，正是最早发病、症状也最严重、几乎快要透明化的那几个患者！
“他们……他们怎么自己走到这里来了？”一个老者颤抖着说，“刚才还好好的躺在床上，一点动静没有，突然就睁开眼睛，自己下床往外走，怎么叫都不应……”
抹除并没有因为源头净化而完全停止？
还是说侵蚀已经深入到了这种程度，在患者体内形成了某种残存程序，甚至开始反过来影响、或者说操控宿主？
这个念头让我脊背发凉。
“清音！星莹！”我立刻喊道。
清音仙子的仙音和星莹的感知同时笼罩过去。
星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后退一步：“他们……他们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不是虚弱，是……被某种东西覆盖了……那东西在模仿他们……在……”
她的话没说完。
那三个空洞的鲛人，忽然同时抬起了头，嘴巴张开，发出了声音。
不是说话。
是唱歌。
用一种极其古老、扭曲、完全不符合鲛人族任何已知音律的诡异调子，断断续续地，唱起了歌。
歌词含糊不清，只能勉强分辨出几个重复的音节，充满了荒凉、遗忘和终结的意味。
而在他们开始唱歌的同时，他们身上的抹除波动，竟然开始极其缓慢地增强！并向四周扩散！
这不是无意识的残留！
这是有目的的传播！
净化了灯塔，只是拔掉了信号塔。
而这些被深度侵蚀的宿主，本身正在变成新的、移动的污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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