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梵多的港口总是喧嚣的,但在此刻的黄昏滤镜下,连军舰的轮廓都显得温柔。训练结束后的短暂闲暇,三个身影以各自独特的姿态,占据着码头一隅。
萨卡斯基背靠堆砌的炮管,帽檐压得很低,但紧抿的唇线和笔直的脊梁,依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硬。库赞则随意地躺在缆绳堆上,眼罩推至额头,望着天空出神。波鲁萨利诺最是惬意,坐在一个木箱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袅袅的红茶,嘴角挂着一贯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
他们刚刚结束一场配合算不上默契的联合任务,强大的力量彼此冲撞,虽完成了目标,空气中却残留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
都怪我想太多。
库赞的思绪飘得最远。他看着天际线那轮迫不及待要沉入海平面的夕阳,和东方已然浮现的淡白月影,心里莫名涌起这个念头。
昼与夜在此刻短暂交汇,辉煌与清冷同处一片天空。他见证过无数次这样的错过,心底却曾生出一种荒谬的妄想——或许炽热与冰冷并非只能交替,它们可以共存?就像他身边这两位同僚,一个如烈日般绝对,一个如……嗯,波鲁萨利诺更像是什么捉摸不定的宇宙射线。他曾妄想自己能成为那种“媒妁”,让截然不同的理念找到某种平衡。
是的,都怪我想太多,见证了昼与夜错过,便妄想成为日与月的媒妁。
这想法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翻了个身,视线掠过萨卡斯基刚毅的侧脸。这个男人信奉的是“彻底的正义”,如同正午的太阳,容不下任何阴影。而他自己,却常常在“燃烧的正义”与对弱者的怜悯间摇摆,像一场无法决定去向的风。
都怪我想太多,才会绑架西风,不再让清秋零落。
他想起任务中,一个海贼在求饶时提到了家乡等待的孩子。他挥出的冰军刀有了一瞬的迟疑。就是那一瞬,灼热的岩浆吞噬了目标,也几乎燎到他的衣角。萨卡斯基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但那无声的压迫感,比怒吼更甚。他想“绑架”那份带来萧瑟的决绝之风,让世界少一些凋零,可结果呢?
波鲁萨利诺轻轻吹了吹红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耶……真是好可怕的杀气呢,萨卡斯基~ 连库赞你都冻住了吗?”他语调悠长,打破了沉默。
这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某种紧绷的东西。库赞没有回答,只是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波鲁萨利诺的言语,有时是无关痛痒的调侃,有时却像精准的手术刀。此刻,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又像是居高临下的点评。
雨是云的眼波,对视时,我却先泪眼婆娑,坦白我的脆弱。
库赞感觉自己的情绪就像积雨云,而波鲁萨利诺那句话,仿佛一道意外的阳光,让他积蓄的、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化作水汽蒸腾。他厌恶这种被动,这种轻易就被看穿或引动的“脆弱”。他猛地坐起身,抓了抓头发。
萨卡斯基终于动了,他抬起头,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光柱,先扫过有些烦躁的库赞,又落在气定神闲的波鲁萨利诺身上。“无意义的闲聊到此为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岩浆般厚重的质感,“力量,才是唯一的正义。多余的思考,只会成为弱点。”
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更是对他自己信条的重申。在萨卡斯基看来,库赞的犹豫和波鲁萨利诺的暧昧,都是“想太多”的产物。他不需要“媒妁”,他只需要燃烧一切的绝对光明,哪怕那光芒会焚毁一切。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承诺——对自身信念永不动摇的承诺。
库赞看着萨卡斯基。就是这个。这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他会将这种沉默误解为一种可能被说服的潜在承诺吗?而萨卡斯基的直言不讳,在他听来,有时也确是一种对异见的压迫。
都怪我想太多,竟将沉默想作了承诺,言语想作了压迫。
黄昏的最后一丝光晕也被海水吞没,夜晚正式降临。三个未来将撼动世界的男人,在这片逐渐浓郁的夜色中,定格成一道充满张力与魅力的剪影。
萨卡斯基的“帅”,是如山岳般不可撼动的坚毅与强大,是信念如熔岩般炽热燃烧的绝对性。
库赞的“帅”,是如寒冰与疾风般矛盾而深邃的忧郁,是挣扎于理想与现实间的敏感与力量感。
波鲁萨利诺的“帅”,是如光一般难以捕捉的优雅与神秘,是洞悉一切却选择笑看风云的从容与危险。
他们都年轻,强大,英俊得各有千秋。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仅是力量的属性,更是看待整个世界的眼光。而这一切矛盾的起点,或许都源于那个爱“想太多”的蓝衣青年,在那个黄昏,心中泛起的一圈圈无奈的涟漪。
都怪我想太多。
库赞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重新躺了回去,将眼罩拉下,盖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黑夜,适合沉睡,也适合让一些过于复杂的想法,暂时冰封。
喜欢重生之黄猿的摆烂生活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重生之黄猿的摆烂生活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