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市郊外的空地上，许白检查着随身背包。
昨晚那道划过夜空的银白轨迹依然萦绕心头。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是皮皮们的“飞船”返航了。而它们从月球带回的，很可能正是自己急需的东西。
“暴飞龙，出发。”
红光闪过，深蓝色的龙翼展开。许白翻身跃上龙背，暴飞龙低吼一声，四爪蹬地，冲天而起。
气流掠过耳畔，深灰市的建筑在脚下迅速缩小。
许白俯视着这座以矿业闻名的城市——灰白的岩层、耸立的矿架、穿梭的矿车，一切都透着工业时代的粗粝感。而就在这座城市边缘的月见山中，却藏着来自星空的秘密。
暴飞龙的飞行速度极快。
不过十来分钟，月见山那熟悉的轮廓便出现在视野中。许白示意暴飞龙降低高度，朝着记忆中的露天山洞方向滑翔。
山风裹挟着草木与岩石的气息扑面而来。许白眯起眼睛，寻找着那片被岩壁半掩的开口——找到了。
暴飞龙收起龙翼，如一片深蓝的落叶般轻盈落地。四爪触地的瞬间，扬起细微的尘土。
许白从龙背上跃下，拍了拍暴飞龙坚韧的脖颈以示感谢，随即将其收回精灵球。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朝着山洞入口走去。
还未踏入，里面便传来了熟悉的“皮皮”声。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雀跃与惊喜。
三只粉红色的圆球从山洞深处滚了出来——真的是“滚”，它们蜷成球状，借助山坡的倾斜度一路加速，直到许白脚边才“嘭”地舒展开来，露出短短的四肢和那对标志性的长耳朵。
“皮！皮皮！”为首的那只正是之前偷偷观察许白的小机灵——许白在心里给每只接触过的皮皮都起了绰号，这只是好奇心最重的。
另外两只是跟屁虫和小馋嘴。三只皮皮围着许白的裤腿打转，粉红色的绒毛蹭得他痒痒的。
“是你们啊。”
许白笑呵呵地蹲下身，伸手将小机灵抱了起来。皮皮的体重比他想象中要轻，抱在怀里像一团温暖的、有弹性的。
小机灵舒服地眯起眼睛，长耳朵一抖一抖的。
许白抱着它往山洞里走，另外两只皮皮一左一右跟着，时不时抬头看他，发出细碎的、满足的咕哝声。
露天山洞的光线比上次来时更加柔和。清晨的阳光斜射入洞口，在岩壁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如金色萤火般缓缓舞动。
山洞中央，那块巨大的“圆石”依然静静伫立。但许白敏锐地注意到——石体表面的蜂窝状孔洞边缘，有几处留下了极其细微的能量残留痕迹，像是某种接口刚刚完成充能。
皮皮的数量比上次多了。
除了熟悉的十几只本地皮皮，山洞边缘还聚集着二十多只陌生的面孔。它们明显更加谨慎，聚成一团，用好奇又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许白这个突然闯入的人类。
而站在圆石旁的那只皮可西，额前的月牙印记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它见到许白，并没有像小皮皮们那样雀跃，而是迈着沉稳的步伐迎了上来。
“皮可西。”
它发出清脆的叫声，抬起一只爪子，做了个类似问候的手势。
许白将怀里的小机灵轻轻放下，从背包侧袋取出早上在深灰市买的点心，用油纸包好的愤怒馒头和深灰米果，还冒着丝丝热气。
“带了点吃的。”许白说着，拆开油纸。
甜香顿时弥漫开来。
愤怒馒头白胖胖的外皮蒸得恰到好处，隐约透出内馅豆沙的暗红色；深灰米果则呈现出糯米特有的半透明质感，表面撒着一层细糖粉，形状确实像柔软的冰雹。
围在近前的几只皮皮眼睛立刻亮了。
许白笑着，先拿起一个愤怒馒头，掰成两半。豆沙馅料饱满绵密，甜香扑鼻。他将一半递给小机灵，另一半给了眼巴巴望着的小馋嘴。
“慢慢吃，烫。”
小机灵小心翼翼地用两只小爪子捧住，吹了吹，然后小小地咬了一口。豆沙的甜味在口中化开，它满足地眯起眼睛，长耳朵快乐地抖动起来。小馋嘴则更加直接，一口咬下大半，腮帮子鼓鼓的，咀嚼时发出幸福的“唔唔”声。
许白又拿起深灰米果。这种糯米点心的口感很特别——外层松脆，内里却带着糯米的软韧。他掰成小块，分给跟屁虫和其他几只凑过来的本地皮皮。
“皮皮！”“皮！”欢快的叫声此起彼伏。
山洞边缘，那些月球来的新皮皮们伸长脖子张望着。它们闻到了甜香，看到了同伴们享受的表情，有些蠢蠢欲动，却又不敢上前。
许白注意到了。
他朝那边招招手，又拿起几个完整的点心：“来，也有你们的份。”
新皮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投向皮可西。
皮可西静静观察着许白——这个人类分发食物的动作很自然，没有施舍的高高在上，也没有刻意讨好的做作。他的眼神很平静，就像是在给朋友分享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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