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六年秋,奉天殿朝会如期举行。晨光透过丹陛两侧的日晷,将鎏金刻度映在青砖上时,文武百官已按品级列阵完毕。林枫身着绯红伯级朝服,站在工部官员队列末尾,目光落在殿前那两具盖着锦缎的长案上——里面是他连夜从工坊挑选的琉璃重器,今日要在朝堂之上,给朱元璋与百官一个惊喜。
“陛下驾到——”内侍总管的唱喏声穿透晨雾,朱元璋身着十二章纹衮龙袍,在近侍簇拥下踏上龙椅。待三呼万岁的声浪平息,户部尚书夏原吉率先出列,奏报江南漕运粮草清点事宜,随后兵部、刑部依次奏事,朝会按部就班推进。林枫耐心等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朝服玉带——他知道,今日的重头戏,在最后。
果然,待各部门奏事完毕,朱元璋目光扫过殿内,最终落在林枫身上:“林枫,你前日递的奏疏说琉璃烧制大成,今日带了样品来?”
“臣遵旨!”林枫应声出列,躬身行礼后,对殿外挥手示意。两名身着工装的工匠抬着长案稳步而入,锦缎掀开的瞬间,满堂官员不约而同发出低低的惊叹——案上一对三尺高的缠枝莲纹琉璃瓶,通体澄澈如冰,瓶身缠绕的莲纹用赤金勾勒,晨光洒过,竟在殿柱上投下流动的光影,比西域进贡的水晶器物还要夺目。
“陛下请看,此为‘天青琉璃’。”林枫走到案前,轻扶瓶身,“西域琉璃多含杂质,色暗易裂,且年产不过百斤,价值千金。臣改进烧制之法,以石英砂、硝石为基,配以炉甘石提纯,不仅色泽通透,更可量产——如今工坊日产琉璃百斤,若扩大规模,月产可达三千斤,成本仅为西域琉璃的十分之一。”
朱元璋早已起身走下丹陛,亲手抚过琉璃瓶,冰凉光滑的触感让他眼中精光四射。他绕着长案走了两圈,突然指向瓶底:“这落款‘大明洪武年制’,是你特意加上的?”
“正是。”林枫躬身道,“臣以为,此物既可装点宫阙,彰显天朝上国气象;亦可作为国礼赏赐藩属,更可由官商销往南洋、西域,换购香料、马匹,充实国库。日后外邦提及琉璃,便知大明技艺远胜西域,这便是无形的国威。”
“说得好!”朱元璋抚掌大笑,转身回到龙椅上,声音震得殿内梁柱嗡嗡作响,“林枫,你制天青霉救朕皇后、保边关将士,烧琉璃强我大明国威、富我国库,更献注射器、香皂等奇物,桩桩件件皆是大功。咱今日便当着百官的面宣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百官:“传旨,格物伯林枫,功绩卓着,特晋封格物侯,赐食邑千户,赏黄金百两、绸缎千匹,授正三品格物院院正,总领全国格物工坊!”
“陛下不可!”话音刚落,吏部尚书詹徽便出列跪地,“臣有本奏!林枫虽有微功,但所恃者皆为奇淫技巧,非圣人之学。我大明爵位,历来赏给开疆拓土的武将、辅国安邦的文臣,以匠人之术封伯已属逾矩,再晋侯爵,于礼制不合,恐难服众!”
他话音刚落,礼部侍郎钱习礼紧随其后:“詹大人所言极是!《礼记》有云‘重农抑商,贱工轻技’,林枫所做之事,虽能获利,却非治国根本。若仅凭这些旁门左道便能封疆列侯,日后文人弃儒从技、将士无心征战,国本何在?”
一时间,殿内跪倒一片,七八名文官纷纷附和,言辞恳切。翰林院编修更是高声道:“陛下,秦之商鞅、汉之桑弘羊,皆以功利之术强国,然终致民怨沸腾!林枫之技,与彼类同,若过度推崇,恐引天下人逐利忘义,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林枫站在殿中,面色平静无波。他早料到会有非议——这些饱读圣贤书的官员,对格物之学本就心存偏见,将技术视为“奇技淫巧”的观念已根深蒂固。他没有辩解,只是静静等候,他知道,此刻最有力的声音,来自太子朱标。
果然,朱标从东侧侍立的位置走出,躬身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他转向跪地的百官,声音沉稳,“诸位大人说林枫之技是‘奇淫技巧’,敢问詹大人,前日太医院用天青霉救活的三十名肺痨患者,其中有两位是您的远房亲眷,此事您可知晓?”
詹徽一愣,脸色微变:“臣……知晓。”
“那钱大人,”朱标又看向礼部侍郎,“您老家浙江去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是林枫改进的龙骨水车,让抗旱效率提升三倍,救下了半个浙江的百姓,这也是奇淫技巧吗?”
钱习礼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朱标语气愈发铿锵:“诸位大人饱读诗书,当知‘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林枫的天青霉,救的是百姓性命;他的琉璃,充的是国库银钱;他的水车,保的是五谷丰登。这些功绩,比之开疆拓土的武将、起草文书的文臣,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转向朱元璋,躬身道:“父皇,昔年商汤以‘网开三面’得民心,武王以‘敬天保民’定天下,皆因顺应时势。如今大明初定,百姓需安居、国库需充盈,林枫之学恰逢其时。以功绩封爵,而非以出身、学识论高低,这才是我大明‘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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