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炼煞池……当年天尸宗究竟在此炼制了多少凶物?”风若研面色凝重,手中的长剑泛起清蒙蒙的光华,清心诀全力运转正竭力抵抗着煞气对心神的侵蚀。
杜昊擎的状况最糟。他先前操控尸化蝙蝠本就消耗极大,此刻在浓郁煞气的冲击下,面色已由苍白转为灰败,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显是心神即将失守的征兆。
“杜道友,稳住心神!”李飞低喝一声,右手掐诀,一团金色雾气自他掌心涌出,将杜昊擎、风若研与明仕三人同时笼罩。
这金色雾气一出,周围的暗红煞气竟如遇天敌般向后退缩数尺。雾气中隐隐有金属摩擦的锐响,却并不刺耳,反而有种奇异的韵律,与三人灵力产生共鸣。
“这是……”明仕惊讶地感受着金色雾气中蕴含的锋锐之意,“金煞之力?不对,这金煞竟如此精纯,且与李道友的灵力水乳交融……”
“是我所修功法中的一道秘法,”李飞简短解释,并未多言血锋金煞诀的来历,“此雾可暂时隔绝外煞,但时间有限。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有了金色煞雾的庇护,三人压力大减。杜昊擎长舒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李飞一眼,随即专心操控上空盘旋的尸化蝙蝠。
就在此时,前方炼煞池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震动。
那不是地震,倒像是某种巨大的心脏在搏动——沉闷、规律,每一下都让周围的煞气随之翻涌。暗红雾气中,隐约可见池中央有数道阴影缓缓升起。
“小心!”风若研剑尖微挑,一道剑气斩向左侧。
雾气被切开,露出一截青黑色的、布满鳞片的柱状物体。那东西被剑气击中后,表面竟浮现出暗金色的纹路,随即缓缓沉入池中。
“是炼煞柱!”明仕低呼,眼中闪过惊色,“天尸宗以秘法炼制的地煞之柱,用于汇聚、提纯阴煞之气。这东西本应深埋池底,怎会自行升起?”
李飞神识向前探去,却被层层煞气阻挡,只能感知到池中央有数道强大而混乱的气息正在苏醒。他眉头紧皱:“此地煞气过于浓郁,怕是已孕育出某种……异变之物。”
话音未落,炼煞池中央突然炸开一道冲天煞气!
暗红色的气柱直冲殿顶,将上方的禁制冲击得明灭不定。气柱中,隐约可见七根布满符文的青黑石柱缓缓旋转,每根柱顶都盘踞着一团蠕动的黑影。
那些黑影形态各异——有的似人形却生有六臂,有的如巨蟒却长满骨刺,更有一团竟在不断变换形态,时而成兽,时而成禽,每一次变化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
“煞气化形……”杜昊擎声音发颤,“这些是炼煞池中沉淀数百年的煞气精华,经年累月后竟生出了灵智!每一团都有筑基后期的实力!”
最可怕的是,七团煞影之间似乎存在某种联系。它们围绕着七根炼煞柱旋转,每一次移动都带动整个炼煞池的煞气随之流转,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煞气大阵。
“绕不过去。”李飞迅速判断,“它们占据了通往藏经阁的必经之路。而且……这阵法似乎在汲取整座遗址的阴煞之气。”
风若研凝神观察片刻,突然指向池底:“你们看,那是什么?”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几人透过翻涌的煞气隐约看见,池底竟铺满了密密麻麻的骨骸!那些骨骼大多已残缺不全,却仍保持着某种规律排列,组成一个巨大的、覆盖整个池底的阵图。
阵图中央,赫然有一具完整的、盘膝而坐的骸骨!
那骸骨通体呈暗金色,即便浸泡在煞气之中数百年,依然散发着淡淡的威压。其颅骨眼眶处,每一次闪烁都引得周围煞气随之律动。
“金丹修士的遗骸!”明仕倒吸一口凉气,“这天尸宗好大的手笔,竟用一具金丹尸体作为炼煞池的阵眼!而且看这骸骨的状态……它生前恐怕不止金丹期!”
李飞眼中金芒一闪,血锋金煞诀自发运转。他能清晰感知到,那具骸骨中仍残存着一丝极其精纯的金煞之力,与他所修功法竟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这具尸傀生前修炼的,恐怕也是某种金煞类功法。”李飞心中一动,“而且品阶不低,否则不可能历经数百年煞气冲刷,骸骨仍能保持如此状态。”
就在这时,池中央的七团煞影突然齐齐转向四人所在的方向!
它们没有眼睛,但四人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被“注视”了。那是一种纯粹的、对生灵气息的渴望与憎恶混杂而成的恶意。
“被发现了!”杜昊擎急道,“我的蝙蝠开始躁动不安!”
上空的尸化蝙蝠发出尖锐的嘶鸣,若非杜昊擎强行压制,恐怕早已四散逃窜。
“敛息,收敛所有灵力波动!”李飞低喝,同时金色煞雾向内收缩,将四人气息完全隔绝。
然而已经晚了。
七团煞影中,那团不断变换形态的“千变煞”突然炸开,化作数百道细小的暗红气流,如触手般向四人所在位置蔓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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