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副队长问。
赵锋仔细查看周围的地面。草地上有密集的马蹄印,但因为被羊群践踏过,很难分辨。他趴在地上,从不同角度观察草茎倒伏的方向,又抓了把土闻了闻。
“不少于三百骑,至少一千只羊。”他站起身,“按室韦人的规矩,三个成年男子带一只备用马,一人照看二十只羊。算下来,这支队伍有三百到四百战士,还有老弱妇孺——是举族迁徙。”
斥候们脸色凝重。如果是小股骑兵骚扰还好对付,举族迁徙意味着室韦残部打算在边境附近建立新营地,长期袭扰。
赵锋取出羊皮地图和炭笔,标下发现痕迹的位置:“继续向北。小心些,他们可能留下暗哨。”
又行三十里,眼前出现一片湖泊。这就是乌兰湖,秋季水浅,湖岸露出大片滩涂。赵锋示意队伍隐蔽在芦苇丛中,自己带着两个老斥候匍匐前进。
爬到一处高坡,他用望远镜观察——这是格物院的新玩意儿,两个铜管套在一起,能望得更远。镜筒里,湖对岸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里扎着上百顶毡帐,呈环形分布,外围是羊圈马群,粗略估计有五六千人。营地中央立着高高的图腾柱,柱上挂着兽骨和彩布——那是室韦人战时的集结标志。更令人心惊的是,营地边缘有工匠正在打造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
“他们不是来抢掠,是想攻城。”赵锋放下望远镜,声音发紧。
“攻哪里?白河堡?”
“白河堡只有一队守军,用不着这么大规模。”赵锋摇头,脑中飞速运转,“他们的目标是……古北口?不,古北口守军两千,城墙坚固。除非……”
他忽然想到什么,再次举起望远镜,仔细看那些工匠打造的器械。除了云梯,还有几架怪异的木架,像巨大的弹弓。
“抛石机。”赵锋咬牙,“室韦人不会造这个,有人教他们。”
“契丹人?”
“不像。契丹八部如今安居乐业,不会自找麻烦。”赵锋收起望远镜,“走,回去禀报。记住路线,夜间原路返回。”
斥候队趁着夜色南撤。就在距离长城还有五十里时,前方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隐蔽!”
三十人瞬间散入灌木丛。月光下,一队骑兵疾驰而过,约五十骑,马上之人皆披皮甲,手持弯刀——正是室韦武士。他们似乎很匆忙,没有仔细搜索周围。
等马蹄声远去,赵锋低声道:“他们往东南去了,正是白河堡方向。看来想先拔掉外围据点。”
“队长,我们……”
“你带二十人继续回长城报信。”赵锋点了副队长,“我带十人跟上去。耶律阿保将军在白河堡外围,得提醒他。”
“太危险了!”
“这是斥候的本分。”赵锋翻身上马,“走!”
九月十四,白河堡外草场。
耶律阿保的三百蕃兵已在此驻扎两日。表面上是寻常的秋季转场,实际上营地暗藏杀机:帐篷布置成易守难攻的圆阵,马匹夜间不卸鞍,哨兵藏在草垛和树梢上。
黄昏时分,耶律阿保正在帐中擦拭他的长刀——这是朝廷赏赐的环首刀,钢口极好。忽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头人!东南方向有烟!”
耶律阿保冲出帐篷。暮色中,东南天际升起三道笔直的狼烟,那是斥候约定的紧急信号:敌袭,人数众多。
“吹号!备战!”
牛角号声撕裂了草原的宁静。三百蕃兵迅速集结,翻身上马。他们都是迭剌部最勇猛的战士,如今穿着晋军制式的皮甲,手持长矛弓箭,队列严整,已与三年前散漫的游牧骑兵判若两人。
远处地平线上,尘烟腾起。室韦骑兵出现了,黑压压一片,至少三百骑,后面还跟着步卒和攻城器械。他们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成建制的军队,冲锋的队形为之一滞。
耶律阿保横刀立马,朗声道:“迭剌部的儿郎们!三年前,我们归附大晋,朝廷待我们如子民。今日有人要毁我们的好日子,该怎么办?”
“杀!”三百人齐声怒吼。
“好!按讲武堂教的,锥形阵,冲!”
马蹄如雷。三百蕃兵排成尖锐的锥形阵,耶律阿保为锋尖,像一柄利刃刺向室韦人的队列。这是兵部讲武堂传授给蕃兵的新战法,结合了草原骑兵的机动与晋军阵法的严密。
两股洪流撞击在一起。
耶律阿保一刀劈翻当先的室韦骑士,血溅满脸。他身后的蕃兵紧随其后,长矛突刺,弓箭抛射。室韦人虽然勇悍,但装备简陋,战术老旧,很快被冲乱了阵型。
就在这时,白河堡方向传来战鼓声。堡门大开,一队晋军骑兵杀出——那是守将见到狼烟后派出的援兵,虽然只有百人,但装备精良,甲胄鲜明。
室韦人腹背受敌,阵脚大乱。更让他们惊恐的是,北方也出现了烟尘——那是赵锋带领的十名斥候,他们点燃了备用的烽燧,制造出大军来袭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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