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雨过天晴。阳光刺眼,将山中草木洗刷得一片油绿,若非空气中依旧隐隐飘散的焦糊味,几乎让人忘却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雷火。
我们拖着依旧有些疲惫的身体,再次来到了老宅废墟前。经过一夜雨水冲刷和余烬冷却,眼前的景象更加清晰,也更显破败。主屋二楼几乎完全坍塌,焦黑的木梁和碎瓦砾堆成了一座小山,只有一楼的部分墙壁还歪斜地站立着,墙面布满烟熏火燎的痕迹。院子里,那棵被雷劈断的老树,巨大的焦黑树桩狰狞地指向天空,断裂处露出发白的木质,周围散落着烧成炭的枝叶。
“先去把里面的设备拿出来。”我指了指一片狼藉的一楼门口,“希望能抢救点回来。”
我们小心地绕过地上的水洼和碎砖,踏进主屋。里面比外面看着更糟。屋顶漏下几道天光,照在满地的泥水、灰烬和倒塌的杂物上。昨天架在屋子中央的三脚架早就歪倒在地,固定在上面的备用手机摔在一边,屏幕碎成了蛛网,边缘还沾着泥水。
“完了,这屏……”毕哥心疼地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
我接过来,尝试按了一下电源键。令人意外的是,碎裂的屏幕居然艰难地亮起了一道光,虽然显示区域扭曲破碎,但隐约还能看到系统启动的图标。“嘿,居然还能开机?就是屏幕废了,数据不知道还在不在。”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知意买的那张轻便折叠桌,已经找不到了踪影,大概是在昨晚的混乱和坍塌中被掩埋或烧毁了。只在靠近原来摆放位置的灰烬堆里,翻出了那个小铜香炉,炉身被熏得乌黑,但并未变形,也算留了个念想。
至于那两面浸透了鸡血、写着朱砂符文的红布幡,则早已化为几片焦黑的布灰,混在泥水里,一碰就碎。
“楼上那俩纸人呢?”徐丽娜想起那对童男童女。
我们抬头看了看坍塌的二楼方向,摇了摇头。不用上去也知道,在昨晚那种电光四射、雷火交加的环境里,两个轻飘飘的纸扎人,恐怕第一时间就化为了飞灰,连个影子都不会剩下。
“白瞎了我跑两个镇子才买到的。”徐丽娜有些惋惜。
收拾完残存的东西,我们站在废墟前,阳光晒得人发懒,但关于昨夜的记忆却格外清晰。尤其是那两道仿佛从天而降、精准劈落的惊雷。
“顾小哥,”我忍不住开口,问出了盘旋在心头一早上的疑惑,“昨天那雷……你也觉得太巧了吗?简直像算好了时间,专门来劈这房子和那棵树的。”
毕哥和徐丽娜也看向顾知意。
顾知意望着那焦黑的树桩和坍塌的宅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天地自有其律,阴阳亦需平衡。那老宅怨气凝结多年,阴煞之气早已浸透土木。而院中此树,枝干探入凶宅,日夜受阴气怨念滋养,虽未成精怪,却已成了汇聚、放大负面能量的‘阴枢’。其本身所载的阴秽怨气,或已浓郁到为天地正气所不容。”
他顿了顿,继续道:“古有‘雷击木’之说,并非全属虚言。某些积聚了过甚阴气、煞气或邪秽之物,在特定条件下(如昨夜风雨交加,天地之气激荡),确实可能引动雷霆,以天火净秽,拨乱反正。昨夜之雷,看似巧合,或许正是此地阴阳失衡已久,终招致的天道‘校正’。那第一道雷劈断阴树,破其枢纽;第二道雷直击宅邸,扫荡残留阴煞……时机虽巧,细思其理,未必无因。”
他的解释带着一贯的玄学色彩,但我们听得似懂非懂,又觉得好像有点道理。毕竟,昨天那雷劈得实在太准了,准得不像单纯的天气现象。
“那……树下埋着的,就是这股阴气的源头?”徐丽娜指向那焦黑的树桩。
顾知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去看看吧。”
我们走到那棵被劈断的老树旁。巨大的树桩直径超过一米,断口参差不齐,焦黑的碳化层下是发白的木质。周围的泥土被雨水浸泡后一片泥泞,散落着烧焦的枝叶和崩裂的树皮。
顾知意蹲下身,从旁边捡起一根较粗的树枝,削去一端,做成简易的木棍,开始在树桩根部周围的泥地里小心翼翼地拨弄、探查。
我和毕哥、徐丽娜也好奇地围在旁边看。
泥土很软,混杂着草木灰和碎炭。顾知意的木棍拨开一片湿泥,突然挑起了一小条颜色深暗、几乎与泥土融为一体的烂布条。布条质地粗糙,边缘破烂,沾满了泥污,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和花纹。
“这是……”我凑近了些。
顾知意眉头微蹙,用木棍继续顺着那布条所在的位置,轻轻往下探了探。
木棍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又拨开一些浮土。
半截灰白色的、形状奇特的骨头,赫然露了出来!那绝不是动物的骨骼!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向后一退,脚下在湿滑的泥地里一崴,一屁股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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