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毕哥赶紧扶我。
“骨、骨头!人的骨头!”我指着那片被拨开的泥土,声音有点发颤。
顾知意立刻停下了动作,将木棍收回。我们几人都死死盯着那片泥地下隐约可见的灰白色,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阳光依旧明媚,但站在这焦黑的树桩旁,看着泥土下露出的遗骸,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别挖了。”顾知意沉声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这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报、报警吧?”徐丽娜脸色也有些发白。
我定了定神,从泥地里爬起来,点点头:“对,报警。这已经不是闹鬼那么简单了。”
我们退到远离树桩的地方,我掏出手机(幸好随身带的常用手机没事),拨通了报警电话。电话里,我尽量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在镇子半山腰上有一处废弃老宅的院内,一棵被雷劈断的树下,发现了疑似人类的骸骨。
等待警察到来的时间并不长,但在那种环境下却显得格外漫长。我们远远地看着那焦黑的树桩,谁也没说话,昨夜雷火的震撼尚未完全平复,此刻又添了一层现实的阴霾。
很快,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和一辆勘查车停在了老宅外的土路上。来的警察看到眼前的废墟和焦树,也是吃了一惊。在听完我们更加详细的叙述(当然,隐去了捉鬼和雷劈的“超自然”部分,只说是探险发现异常,昨夜雷击后今天查看发现的)后,警察们立刻拉起了警戒线,专业的勘查人员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树桩周围的泥土。
随着挖掘的深入,所有人的心都一点点沉了下去。
一个、两个、三个……最终,从树下及紧邻树根的区域,清理出了整整五个骷髅头!大小不一,其中两个明显偏小。伴随的,还有其他部位的骨骼,散乱地埋藏在并不深的土层下。从骨骼的陈旧程度和埋藏情况看,时间已经相当久远。
现场的警察面色严峻,低声交谈着。这显然是一起重大的陈年命案。
后来,我们从警方后续透露的有限信息,以及周海那边辗转打听来的消息,逐渐拼凑出了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真相。
原来,当年镇子上传说的“钱家惨案”,死者尸体早就被当时的村民草草收敛,埋在了后山乱葬岗。而老宅里后来所谓的“钱家人”——那对深居简出的夫妻、两个“孩子”和一个收养的“侄女”——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钱家人!
那是一伙身份不明的罪犯,很可能是一对兄弟带着各自的妻子。其中弟弟和弟媳是侏儒症患者,平时就伪装成孩童。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害死了原本独居山中的、作为外来户与本地联系不多的钱家五口人(真正的钱家也是一对夫妻带三个孩子),并将尸体埋在了院中树下。然后,这五个罪犯就堂而皇之地占据了钱家的宅子和身份,伪装成一家人,深居简出,极少与镇民来往,竟然成功地隐瞒了多年!
直到后来,伪装成小孩的弟弟,在学校时欺负同学,意外打死人,但是因为钱家人有钱用钱把事情压了下来,并说异常意外,赔了钱就想把事了了。
死了孩子的父亲,假装同意,在一天夜里拿刀杀了钱家一家。这伙假“钱家人”惨死在宅中,并且因为死时强烈的怨念和某种特殊的地理或风水原因,魂魄被困,使得这栋宅子变成了真正的凶宅。
而当年树下真正的钱家冤魂,或许也因此不得安息,怨气缠绕着这棵扎根于他们尸骨之上的树,经年累月,最终引来了昨夜的雷霆天火……
当然,后面这些关于鬼魂和天雷的部分,只是我们基于经历的推测。真正的刑侦破案,是警察的事情。
我们配合警方做完笔录,留下了联系方式,便收拾好自己那点可怜的残留装备,回到了“悦来”旅馆。
向周海简单告别(他也听说了树下发现骸骨的事情,震惊不已),我们谢绝了他留我们再住几天的好意,当天下午便驱车离开了这个小镇。
回程的车上,气氛有些沉闷。窗外景色飞逝,每个人都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真相往往比鬼怪更令人心悸。那栋烧塌的凶宅下,埋葬的不仅是几个枉死的魂魄,更是一段充满血腥与欺骗的残酷往事。雷火涤荡了阴秽,却也揭开了尘封的罪恶。
而我们,无意中成了这场陈年旧案重见天日的引子。
车子在高速上平稳行驶,距离熟悉的城市越来越近。但我们都知道,有些画面和疑问,恐怕会像那焦黑的树桩一样,在记忆里停留很久。
“走了,”我打破沉默,轻轻说,“回家了。”
毕哥“嗯”了一声,用力伸了个懒腰。徐丽娜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顾知意则依旧望着窗外飞掠的景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装着昨夜收来鬼魂的咒文袋子,眼神深邃,不知又在推演着什么天机或人心。
山间的风带着未散尽的焦糊味,从车窗缝隙钻入,很快又被疾驰的车速甩在身后,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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