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的暮春裹着一身柔暖的风,漫过镇北侯府的朱红院墙,卷着院角海棠落英,扑在青石板路上,铺就一层粉白相间的花毯。空气中浮动着清甜的花香,混着府内隐约传来的针线簌簌声、笑语声,将这座百年侯府衬得愈发暖意融融——明日便是景王萧璟与白卿瑶大婚的吉日,府内早已张灯结彩,红灯笼挂满连廊,红绸缠绕梁柱,连仆役们的脚步都透着轻快,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庆。
白卿瑶居住的清芷院,更是热闹得如同春日盛景。天刚破晓,院门外便传来车马粼粼声,伴着清脆的笑语,她的旧友与旧部们陆续赶来,皆是听闻赐婚喜讯后,特意放下手中事务,专程来帮忙筹备婚礼的,一个个提着礼盒,笑意盈盈地踏入院中,瞬间将原本清净的院落填得满是烟火气。
“卿瑶!好久不见,可把我盼来啦!”率先推门而入的是苏绾,她身着一袭水粉色绣缠枝莲襦裙,裙摆缀着细碎的珍珠,走动间叮当作响,头上梳着灵动的双环髻,插着两支羊脂玉钗,笑靥如花,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描金木盒,“我特意从江南赶回来,带了最上等的云锦,还有江南绣娘的独门绣线,做嫁衣最是华贵,保准你明日艳压全城!”
紧随其后的是林薇,一身碧色劲装衬得身姿飒爽,腰间挎着一柄短剑,自带江湖儿女的洒脱利落,手中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锦包,笑着走上前:“我没苏绾那般细腻心思,寻了些不易褪色的蜀锦,还有几套锋利的银针绣具,你若是想亲手绣点嫁妆小物,用这些准没错!”
白卿瑶笑着迎上前,指尖触到两人手中礼盒的温热,心中一阵暖意流淌。她身着淡粉色襦裙,外罩一层月白色轻纱披帛,长发挽成简单的垂挂髻,仅用一支素银簪固定,素净的脸庞上透着几分待嫁的娇羞,眉眼间满是柔和的笑意:“劳烦你们特意跑一趟,还带这么多贵重东西,太见外了。”
“跟我们有什么见外的!”苏绾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满是欢喜,“当年在江南,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早已身陷囹圄,如今你大婚,别说跑一趟京师,就算赴汤蹈火,我也义不容辞!再说了,能亲眼看着你嫁给景王殿下,得此良缘,我们打心底里为你高兴!”
林薇也跟着点头,语气真挚:“你这一路颠沛,吃过太多苦,如今能安稳下来,有景王殿下这般真心待你,还有镇北侯府做依靠,往后再也不用孤身一人打拼,我们都替你欣慰。”
说话间,院门外又走进一群人,皆是白卿瑶昔日在北境的旧部——有曾随她奔走安抚流民的侍女青禾,有帮她统筹粮草、出谋划策的幕僚沈砚,还有几位当年受过她恩惠、如今早已安定下来的女子,一个个面带笑意,手中都提着精心准备的物件:青禾带来了亲手缝制的百福荷包,沈砚备好了婚礼流程的详细章程,其余几位女子则扛着几匹上好的绸缎,拎着精致的首饰匣子,皆是满满的心意。
“白姑娘,恭喜大婚之喜!”众人围拢过来,齐声说着祝福的话,语气中满是真诚,“我们特意过来帮忙,有什么活尽管吩咐,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白卿瑶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眼眶微微发热。她这一生,历经家变,辗转流离,见过人心险恶,也尝过世间冷暖,难得有这么多真心待她的人,如今大婚将近,他们能不远万里赶来相助,这份情谊,比任何珍宝都要贵重。她笑着点头,将众人引入屋内:“多谢各位厚爱,有你们在,我心中也踏实多了。屋内备了茶水点心,咱们先坐下商议,婚礼琐事繁多,确实要劳烦大家费心。”
屋内早已收拾得整洁雅致,八仙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与热茶,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落在桌上的绸缎、绣线之上,泛着温暖的光泽。众人围坐在一起,立刻分工明确地忙活起来——苏绾心思细腻,擅长女红服饰,主动揽下了嫁衣的最后修饰工作,她铺开带来的云锦,指尖抚过细腻的布料,与白卿瑶细细商议着领口、裙摆的绣纹,打算在嫁衣边缘绣上缠枝莲与并蒂莲,寓意夫妻同心;林薇性子爽朗,做事利落,便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下人,去清点嫁妆、布置新房,将红绸、喜字一一贴好,把屋内装点得喜庆又规整;沈砚心思缜密,擅长统筹规划,便拿着拟定好的宾客名单,逐一核对,确保礼仪流程不出疏漏;青禾与几位女子则围坐在桌边,缝制喜帕、荷包等小物件,指尖翻飞间,一个个绣着“喜”字、鸳鸯的物件渐渐成型,满是精致的心意。
屋内欢声笑语不断,针线声、商议声、笑声交织在一起,透着浓浓的暖意与喜庆。白卿瑶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块淡红色的云锦,指尖摩挲着细腻的布料,看着身边众人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拥有如此安稳幸福的生活——有真心相待的好友,有并肩同行的爱人,有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还有不再颠沛流离的归宿,这份安稳与甜蜜,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如今一一实现,心中满是知足与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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