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萧带着她的“如意郎君”来工作室那天,是个明媚的春日午后。
男生叫陈屿,和楚萧萧同校不同专业,戴一副无框眼镜,说话温声细语的,但眼神清亮。
两人站在一起时,有种奇妙的和谐感——不是那种腻歪的亲密,而是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枝叶偶尔相触,根系各自深扎。
“江江!旺财大人!”楚萧萧眼睛笑得弯弯的,“这是陈屿,我跟你们提过的。”
陈屿礼貌地点头:“江老师好,旺财大人好。”他显然已经提前被科普过“会说话的造物主猫”这件事,表现得相当镇定。
江静书泡茶时,听着楚萧萧眉飞色舞地讲述他们的故事——
“我们是在图书馆认识的,他坐我对面,我们同时伸手去拿同一本《认知心理学》。”
“后来发现选修了同一门课,就自然而然一起上课、一起讨论、一起写论文。”
“最浪漫的是去年暑假——”楚萧萧眼睛发光,“我们一起去云南山区支教,他教数学,我教语文。
晚上躺在操场上看星星,他给我讲星座,我给他讲当地的神话故事。”
陈屿在旁边微笑补充:“她还教会了孩子们给流浪猫做简单的体检。”
“对!那些孩子可聪明了,现在都成了村里的小小‘动物保护员’。”
江静书听着,心里暖洋洋的。
她看着楚萧萧——这个曾经为论文秃头、为前途迷茫的女孩,现在整个人都在发光。
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那种光,而是找到了同路人、并肩向前走的踏实的光。
“我们约好了,”楚萧萧认真地说,“硕士毕业后一起申请博士,如果都能上,就继续一起读书。如果不能,就找能在同一个城市的工作。”
“总之——不要因为恋爱耽误各自的成长,而是要互相成为对方的翅膀。”
旺财趴在猫爬架上,金瞳扫过这对情侣,尾巴尖轻轻摆动:
“不错。”
“没变成恋爱脑,还记得自己是来读书的。”“本喵批准了。”
夕阳把墙壁染成暖金色,江静书收着茶杯,忽然笑了。
旺财跳下猫爬架:“笑什么?”
“我在想,”江静书擦着桌子,“尹棋娇结婚了,楚萧萧有陈屿了,现在好像……就剩我一个单身了。”
她说得很轻松,没有自怜,更像在陈述一个有趣的事实。
旺财歪头:“寂寞了?”
“没有。”江静书摇头,笑容真切,“我是真心为她们高兴。”
“棋娇找到了能保护她又不束缚她的人,萧萧找到了能并肩成长的人。”
“这多好啊。”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楚萧萧和陈屿并肩走远的背影——两人没有牵手,但步调一致,偶尔侧头交谈,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个默契的音符。
“而且啊,”江静书轻声说,“我现在爱自己的事业,大于爱男人。”
“每天早上醒来,我知道今天要去帮助哪只动物,要倾听哪个故事,要传递哪份温暖。”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比任何心动都让我踏实。”
她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
“如果有一天,真的出现一个人——”
“他能理解我为什么愿意花三小时安抚一只临终的老狗,能接受我有时候要和动物说话冷落了他,能在我累瘫的时候说‘你去休息,工作室我帮你收拾’……”
“那我会考虑。”
“但如果没有——”
“我和我的事业,也能过得很好。”
“就像现在这样。”
旺财的金瞳里泛起赞赏:
“觉悟很高。”
“比很多为了恋爱要死要活的人类强多了。”
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旺财身上。
江静书想起什么,笑道:“对了,你刚才说‘本喵批准了’——怎么,造物主还管人类谈恋爱?”
旺财的胡子抖了抖,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扭捏?
“本喵只是……”它别过脸,“有点想念尹棋娇家那只布偶猫。”
江静书愣住:“那只总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你的猫?”
“对。”旺财跳到沙发上,蜷成一团,声音闷闷的,“她那种瞧不上造物主、自成一派的霸气……让本喵很是迷恋。”
江静书想起来了——
尹棋娇婚礼那天,她把她的布偶猫也带来了(因为不放心独自在家)。
那只布偶猫全程高贵冷艳,对旺财的造物主光环视若无睹,甚至当旺财试图用神力变出一朵小花讨好她时,她直接一爪子拍飞,然后优雅地舔了舔爪子,眼神仿佛在说:“就这?”
“本喵走到哪里,”旺财叹气,“佛菩萨也好,指导灵也好,甚至那些星系意识体……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
“只有她——雪球——敢当面怼我,敢用屁股对着我,敢把我变的小鱼干叼去喂流浪麻雀。”
“这种‘不把造物主当回事’的态度……该死的迷人。”
江静书忍俊不禁:“所以你这是……暗恋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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