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长官的指挥部设在徐州以西的一个小镇里,外围警戒森严,明哨暗哨层层布置,巡逻队每隔一刻钟就走一圈。
凌晨两点,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
镇子西头的水沟里,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冒出来。
脸上涂着油彩,穿着与环境色相近的暗色作战服,装备着加装消音器的毛瑟步枪和MP40冲锋枪。正是陈俊杰亲自挑选的特战小队。
队长打了个手势,六人分成两组,贴着墙角的阴影,狸猫般滑进镇子。
避过两拨巡逻队,绕过两个暗哨的视线死角,他们接近了指挥部所在的大院。院墙不高,但墙头拉了铁丝网。
一个队员从背包里取出带绝缘手柄的钳子,悄无声息地剪开一个缺口。两人蹲下警戒,四人依次翻过,落地无声。
指挥部里还有灯光。参谋人员大概还在忙碌。
小队的目标不是主屋。队长按照陈俊杰交代的,带人摸到了东侧的厢房——那里是机要室和电台室。
值班的通讯兵趴在桌上打盹。门被轻轻推开时,他毫无察觉。
队长走到他身后,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颈侧,通讯兵软软瘫倒,被队员接住放平。
队长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了电台操作台最显眼的位置。
信封没有封口,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用印刷体写着两行字:
“抗日,尚有活路。
再作壁上观,取尔首级如探囊取物。”
没有落款。
放好信,队长打了个撤退手势。几人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翻过院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从进镇到离开,不到二十分钟。指挥部外围的警戒,形同虚设。
……
天快亮时,换班的通讯兵发现了昏倒的同僚和那封显眼的信。
半小时后,信到了汤长官手上。
汤恩伯穿着睡衣,看着那两行字,脸色先是发白,继而涨红,最后变得铁青。他猛地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混账!欺人太甚!”他低声咆哮,胸膛剧烈起伏。
副官和警卫们噤若寒蝉。
“查!给我查!昨晚谁值的夜?巡逻队干什么吃的?让人摸到机要室放了信,下次是不是就能把炸弹放我床头?!”汤恩伯怒不可遏。
但发完火,他看着地上那团纸,心里却升起一股寒意。
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信放在这里,就能用同样的方式,拿走他的命。这不是恐吓,这是展示实力。
而且,信里的内容……“再作壁上观”……对方清楚他在枣庄战役中的按兵不动。
汤长官慢慢坐回椅子,挥挥手让副官等人出去。他独自坐了很久,然后捡起那团纸,一点点展开,又看了一遍。
枣庄,指挥部。
陈俊杰汇报完特战小队送信的事,又递过来一份刚译出的密电:“指挥官。毛子发的。”
崔寒锋接过来扫了一眼。
“据悉,脚盆御前会议已决,调近卫师团赴华,目标为你部。该部为天蝗亲卫,象征意义极大,装备精良,约两万五千至三万人。首批船队已离横滨。此情报可信。祝武运。”
近卫师团。
崔寒锋把电报纸放下,毛子这次倒是大方,这么关键的情报直接送上门,人情不小。
“我们自己的侦察呢?”他问。
“对上了。”陈俊杰点头,“‘龙’大队这两天在渤海和黄海北部的侦察,发现异常海运集结。
另外,北方日军电台活动频繁,大量使用新呼号和加密等级,和之前第五、第十六师团的通讯模式差别很大。”
“还有,”陈俊杰走到地图前,“根据战场清理和空中侦察汇总,北面情况基本清楚了。”
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划了几道:
“日军在枣庄以北溃退的部队,总数大概在三万左右。但这不是一支军队,是好几股被打残的败兵混在一起。”
“主要是第十六师团和独立混成旅团的溃兵,沿着铁路和公路往北涌,把后面没参战的工兵、辎重部队都冲乱了。他们现在建制全无,重武器丢得一干二净,就是一股溃兵潮。”
“至于矶谷师团——”
陈俊杰的笔尖点在滕县东南位置:“——他们现在是最难受的。北边友军溃了,西边是我们,东边是滕县川军,南边是台儿庄的孙连仲部。李长官已经动了,汤恩伯那边……应该也不敢再看着。第十师团,现在是个孤子。”
崔寒锋盯着地图。
三万溃兵,不成威胁,反而会像瘟疫一样拖垮日军后方。第十师团覆灭已成定局。
时间,成了最关键的变量。
“大家休整怎么样?”他问。
“装甲师和摩托化师的装备检修下午能完成。赵剑锋的大队油弹充足,随时能升空。”
崔寒锋“嗯”了一声,走到窗边。
“指挥官,”徐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站在他身侧,“弟兄们都休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怎么打?”
崔寒锋没回头,目光落在地图那个被三面标注的“第十师团”位置上。
然后,他手指往东移了半寸。
“让弟兄们准备好。”他说“溃兵不用管,第十师团有人收拾。咱们……”
他转过身,眼睛里映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
“打出去。在近卫师团上岸之前,把他们赶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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