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内容均为架空历史，切勿当真
崔寒锋盯着地图，手指在金陵城和长江之间来回移动。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算上在金山卫和松江拖住鬼子的时间，离历史上那个城破的日子，没几天了。
他知道唐生智靠不住。那老小子跑路是迟早的事。
“不能等城破让鬼子撵着屁股打。”崔寒锋抬起头，对指挥部里剩下的人说，“得提前准备巷战。”
他走到通讯兵旁边：“给我接教导总队、87师、88师指挥部，还有宪兵司令部。就说东线崔寒锋，想跟诸位通个气，商量下万一…万一城墙守不住，后面怎么打。”
电话很快接通了。几个指挥部的反应各不相同。
教导总队那边接电话的是个副参谋长，语气疲惫但还算镇定：“崔长官，你们东线打得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巷战…我们总队已经在下关和城内几个要点布置了，真到那一步，定与鬼子周旋到底！”
87师接电话的人声音沙哑：“妈的，小鬼子炮太凶了！弟兄们伤亡太大！巷战？现在哪还抽得出人手布置？能顶住前面就不错了！”
88师那边更直接，接电话的参谋几乎在吼：“崔长官！我们这边鬼子都爬城墙了！没空想那么远！顶住今天再说！”
宪兵司令部倒是很重视，但语气透着无奈：“崔长官，城内秩序我们一定尽力维持！但…但很多溃兵我们管不了，现在主要靠你们那个新编一团在撑着…”
通完气，崔寒锋心里更沉了。除了教导总队还有点准备，其他各部基本都是在硬撑，对城破之后毫无规划。
“指望不上他们了。”他转身下令，“命令我们各部队，以连排为单位，立刻熟悉防区后方的街道、建筑，尤其是那些结实的大楼、院子，都给老子标记出来！多囤点弹药、粮食和水！工兵团，分出一部分人，在主要街道给老子垒沙包，设路障！”
“是！”
命令刚传下去没多久，指挥部电话就响了。是卫戍司令部打来的。
“所有师级以上军官，即刻到铁道部司令部开会！唐长官有重要部署！”
该来的，还是来了。
崔寒锋带着两个警卫，乘车冲向铁道部大楼。会场里将星云集，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唐生智站在主位，脸色灰败，但还在强撑着。
他先是扯了一通“将士用命”、“毙伤倭寇甚众”的废话，然后话锋一转，声音突然“沉痛”起来。
“然…然倭寇势大，我军伤亡惨重，为保全有生力量，以图日后反攻…本司令决定，全军…即刻放弃金陵，向江北转进！”
尽管早有预料，听到“放弃金陵”四个字从唐生智嘴里说出来，崔寒锋心里还是猛地一抽。
底下瞬间就乱了。
“放弃？现在怎么撤？”
“船只呢？码头都被鬼子炮火封锁了！”
“这命令太突然了！”
唐生智根本不理会下面的骚动和质问，快速念完了早就准备好的撤退命令（或者说，逃跑计划），把一堆乱七八糟的“断后”、“掩护”任务分派下去，然后迫不及待地宣布散会。
他自己第一个就往外走，带着亲信卫队，直接奔下关码头去了。
崔寒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冷笑。这老王八蛋，跑得比谁都快。
他立刻也离开会场，但没有回孝陵卫，而是直接乘车也赶往了下关码头。
码头上已经乱成一锅粥。得到消息的溃兵、军官、还有少数消息灵通的民众，像潮水一样涌向江边，哭喊声、叫骂声、争吵声响成一片。仅有的几条船成了所有人争抢的目标，为了上船，甚至有人开始开枪。
第三师一团的士兵们组成人墙，死死守着登船点，压力巨大。
就在这时，唐生智的车队到了。他的卫队粗暴地推开人群，想要强行登上一艘早就准备好的小火轮。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唐长官要过江！”卫队长嚣张地喊着。
守在登船点的一团团长，看着眼前这混乱的景象，又看了看脸色阴沉走过来的崔寒锋，咬了咬牙，猛地一挥手。
“哗啦！”一排士兵立刻上前，刺刀直接对准了唐生智的卫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干什么？反了天了！”唐生智的卫队长又惊又怒。
一团团长上前一步，不卑不亢，但声音很大，确保周围不少军官和士兵都能听见：“唐长官！现在部队失去统一指挥，溃败在即！您这一走，几十万将士怎么办？金陵城怎么办？”
他顿了顿，按照崔寒锋事先的交代，大声道：“东线徐锐师长仍在坚守，值此危难之际，卑职恳请唐长官，以大局为重，将指挥权暂交徐锐将军，统一协调各部撤退与巷战事宜，以保全更多将士性命，维系我军抵抗之决心！”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许多原本慌乱失措的军官和士兵都看了过来。
唐生智脸都气白了，他指着团长：“你…你…”
崔寒锋这时才慢慢走上前，看着唐生智，语气平静却带着压力：“唐长官，弟兄们不是怕死，是怕死得不明不白，怕没人指挥，成了鬼子刀下的羔羊。徐师长还在城里，他熟悉情况。您就算要过江，也得给城里几十万弟兄留个主心骨吧？哪怕…只是个名义上的。”
唐生智看着周围越来越多围过来的、眼神各异的士兵和军官，又看了看崔寒锋和他身后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心里一阵发虚。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好！就依你们！”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我…我以金陵卫戍司令长官名义，兹令…徐锐，暂代…指挥金陵城内一切军政事宜！”
说完，他再也顾不上脸面，带着卫队，几乎是抢一般登上了那条小火轮。轮船很快起锚，驶向江北。
看着远去的轮船，码头上的人群更加绝望和混乱。
但崔寒锋心里却稍稍松了口气。
有了这个名义，哪怕很勉强，很多部队可能也不会认。
但至少，他和他手下的兵，在接下来的炼狱里，可以名正言顺地打下去，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被人抛弃，任人宰割。
他转身，对一团团长下令：“继续维持秩序！尽量让伤兵和老百姓先走！”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坐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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