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
我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将所有残余的精神力与意志,灌注到接下来的话语中。声音不高,却清晰、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在这片被神秘力量笼罩的空间里荡开:
“以吾之令,此地万物听循:护此域,守此仪。凡近前者.....”
我顿了顿,寒风卷起我的发丝和衣角。
“除黑衣墨镜之人外,皆视为敌。”
“格杀,勿论。”
指令既出,仿佛触动了某个沉寂万古的开关。
脚下,那无边无际的、原本在风中轻柔摇曳的蓝色曼珠沙华,骤然一滞。
紧接着,难以计数的幽蓝花朵,仿佛从深沉的睡梦中苏醒,花瓣同时向上扬起,转向我与白玛悬浮的中心。它们不再柔弱,每一片花瓣都绷紧了,散发出更加凛冽的寒光与那种冰冷的甜香。
然后,动了。
如同响应召唤的蓝色潮汐,又似拥有集体意志的活物,花海从边缘开始,层层叠叠地向中心涌动、汇聚。纤细却坚韧的花茎相互交缠,幽蓝透亮的花瓣彼此层叠,形成一道又一道流动的屏障。它们上升,环绕,交织,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将悬浮的我和白玛,连同那几条连接我们的生命软管,严密地包裹在中心。
一个巨大、致密、完全由无数幽蓝花朵构筑而成的“花球”,在冰谷中缓缓成形。外界的光线被过滤成一片朦胧的、流动的蓝晕,内部只剩下血液交换的细微声响,以及我自己逐渐沉重的呼吸与心跳。
我们被这瑰丽而致命的屏障,与外界彻底隔开。
安全,暂时获得了保障。
但代价是,我也彻底成为了这座华丽囚笼中的囚徒,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黑瞎子那边的战况.......都被这层涌动的蓝色隔绝。
只剩下等待,和体内那场缓慢而危险的置换,在无声进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
巨大的蓝色花球内部,光线氤氲成一片朦胧流动的幽蓝。时间失去了刻度,只剩下血液在透明软管中缓慢移动的细微声响,以及我自己越来越沉重、间隔越来越长的心跳与呼吸。
换血的过程,比预想中更加……奇异,也更加难熬。
起初是冷。仿佛有冰冷的河水,正从白玛那一端,顺着软管源源不断地注入我的血管,与我本已不多的温热血液混合,然后迅速带走我体内残存的所有暖意。四肢百骸像被浸入冰窟,指尖的麻木逐渐向躯干蔓延。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些来自她的、沉淀了数十载寒玉气息与生死停滞的血液,如同带着记忆的冰川融水,冲刷着我的经脉。
紧接着,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冷的沙砾,随着血液流遍全身,试图沉积在我的关节、脏腑、乃至意识深处。这大概就是“阎王骑尸”仪式残留的痕迹,以及漫长停滞带来的某种“死寂”属性。我的身体在本能地排斥,却又在仪式力量和我的意志强令下,被迫接纳、融合。
虚弱感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失血本就让我濒临极限,此刻还要分神维持悬浮状态、操控花球屏障,更如同在燃烧所剩无几的生命烛芯。意识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忽,视野里的幽蓝光晕时而扩散成一片无边海洋,时而收缩成针尖大小。过往的片段...张麒麟沉默的侧脸,黑瞎子玩世不恭的笑,以及那个未来可能发生的、令人心碎的结局.....和他那个我爱而不得的他。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闪回、交织。
唯一清晰的,是连接着我和白玛的那几根软管。我的血,那承载着微弱“改变”因子的暗红色,正持续流入她苍白的身躯。她的血,那幽蓝中带着冰晶般质感、仿佛凝固了时光的液体,也在一滴一滴地,融入我的生命。
我能感觉到,随着我的血液注入,她体内那股沉寂如万古冰原的“死寂”之中,似乎有极微弱的涟漪在荡开。像是冻土深处,一颗被埋藏太久的种子,感知到了遥远星辰传来的、一丝不合时宜的暖意。
而她的血液,除了带来冰冷与滞涩,似乎也在我体内悄然引发着某种变化……一种难以名状的、对时间流逝感变得模糊,对周遭能量的波动却异常敏锐的奇异状态。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猛地从花球外部传来!整个花球都随之震颤了一下,包裹我们的幽蓝花朵发出簌簌的声响,光芒急促地明暗闪烁。
战斗已经波及到这里了!
紧接着,是密集的、仿佛利器刮擦过金属的刺耳尖啸,以及能量撞击的爆鸣!声音透过厚密的花球屏障传来,虽被削弱,却依旧能想象外界的激烈程度。显然,我设下的“格杀勿论”指令已经启动,藏海花凝聚的防御力量正在与入侵者猛烈交锋。
黑瞎子呢?他还好吗?心猛地一揪。花球完全隔绝了视线和大部分声音,我无从得知外面的具体情况,只能从攻击的密集程度和花球屏障的反馈来猜测——敌人数量不少,而且攻击性强,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是王家的人吗?那个“运算部门”到底算到了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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