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回来了?”黑瞎子率先咧开嘴,语调扬得刻意轻松,“咱张小哥就是靠谱,说买糖葫芦就真买着了.....我看看,奶块呢?”
张起灵没理他,先把油纸包递给我。纸包温热,隔着纸能闻到浓郁的奶香。然后,他才将那串晶莹透亮的糖葫芦递过来。
糖葫芦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琥珀似的光,山楂红得饱满。我接过来,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手指,心里那处隐秘的角落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
“谢谢小官。”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弯了弯嘴角。
他看着我,没说话,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
黑瞎子凑过来,盯着那糖葫芦“啧”了一声:“这糖熬得不错啊,没翻砂。张小官,我的呢?”
张麒麟从兜里又掏出个小纸包,丢给他。黑瞎子手忙脚乱接住,打开一看,是几块硬邦邦的奶渣。
“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他嚷嚷起来,却麻利地掰了块奶渣扔进嘴里,含糊道,“行吧,也算有良心。”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和温热的奶块,又摸了摸怀里那包沉甸甸的药。甜腻的香气和隐隐的药草味交织在一起,缠绕在呼吸里。
张起灵忽然开口:“脸色还是不好。”
我心头一跳,抬头撞进他清澈的目光里。那里面没有质疑,只有纯粹的陈述,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关切。
“没事,”我赶忙咬下一颗糖葫芦,甜脆的糖衣和酸涩的山楂在口中漫开,掩盖了声音里可能的不自然,“就是走得有点累。药也抓好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黑瞎子舔了舔沾着奶渣的手指,眼神在我和张起灵之间溜了个来回,话里有话,“是该回去了。有些‘准备’工作,还得趁白天弄弄妥当,是吧,小鱼儿?”
我没接话,只是又咬了一口糖葫芦。甜味一路蔓延到胃里,却暖不起心底那片逐渐冰封的区域。
张麒麟静静地站在我身侧,像一座沉默的山,替我挡住了部分灼人的阳光。他的影子投在地上,将我半笼在其中。
我捏紧了糖葫芦细长的竹签。
计划,必须继续。
回到暂住的小院,日头已经西斜。院子里那棵老树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枝桠间漏下的光斑细碎而晃动。
黑瞎子一进门就嚷嚷着渴,径直钻进厨房去烧水。张麒麟将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放好,糖葫芦插在桌上的土陶罐里,像一簇沉默燃烧的小小火苗。我捏着那包温热的奶块,指尖无意识地收紧,纸包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小官,”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比预想的要稳,“走了半天,你也歇歇。喝点水吧?”
黑瞎子恰好在厨房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拎着滚沸的水壶。他没看我,只是对着张起灵扬了扬下巴:“来,张小官,尝尝我从老爷子那儿顺来的好茶。说是高山雪茶,一年就采那么一丁点。”
茶是预先准备好的。普通的搪瓷缸子,深褐色的茶汤冒着袅袅热气,看起来与往常无异。黑瞎子倒水的动作流畅自然,甚至带着点他特有的吊儿郎当。
只有我知道,那褐色纸包里的粉末,已经在我假装帮忙拿茶叶罐时,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其中一个缸子。粉末融化得极快,甚至没改变茶汤的颜色。我的心脏在肋骨后面沉重地撞着,一下,又一下。
张麒麟走过来,在桌边坐下。他看了看那缸推到面前的茶,又抬眼看了看我。他的眼睛很黑,很静,像夜色下的深潭,映出我有些僵硬的倒影。
“不烫。”黑瞎子把自己那缸吹得呼呼响,抿了一大口,“赶紧的,凉了就没味了。”
我捧着属于自己的那缸热水,没有喝,只是用它暖着冰冷的手指。视线牢牢锁在张起灵的手上。他的手骨节分明,稳得像山岩,端起了搪瓷缸子。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院子里有风穿过,树叶沙沙响。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犬吠。
他垂下眼,看着杯中浮沉的几片细长茶叶,然后,将缸子凑到唇边。
我屏住了呼吸。
他喝得很慢,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滚动。一下,两下。大半缸茶汤,就这么平静地消失了。
黑瞎子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说着雪茶的来历,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有些空旷。张麒麟放下空了的缸子,指尖在粗糙的搪瓷表面停留了片刻。
“味道有点特别。”他忽然说,声音不高,听不出情绪。
我浑身的血液似乎凝住了一瞬。
“是吧?”黑瞎子接得飞快,咧嘴笑道,“老爷子藏的好东西,当然特别。”他踢了踢我的脚,眼神示意。
我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低头假装喝水,滚烫的水汽扑在脸上,熏得眼眶发热。
接下来,是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张麒麟依旧坐得笔直,只是眼帘渐渐垂了下去,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微微松开了。
“小官?”我试探着,轻轻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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