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客栈二楼。
张麒麟不知何时已站在我房门外,像一尊门神,又像根插进地板的标枪,一动不动,目光直勾勾地锁在门板上,仿佛要用视线把那木头烧出两个洞来,好看清里面的人是不是还喘着气。
早起赶路的客人揉着惺忪睡眼路过,都被这尊“冷面雕塑”吓了一跳,纷纷侧目,压低声音嘀咕:“这哥们儿……练功呢?还是……这儿风水好?” “瞅着挺俊,可惜了,是不是脑子有点……”
这状况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快十点了。终于有胆大的客人跑去楼下柜台,对正扒拉算盘的掌柜道:“掌柜的,楼上过道里杵着个人,怪吓人的!问啥也不吱声,眼珠子都不转一下,您快去瞧瞧吧,别是出了啥事!”
掌柜一听,放下算盘,朝大堂里正给客人斟酒的小二李冲喊了一嗓子:“李冲!过来!”
李冲麻利地应了声“来了掌柜!”,跟客人赔了个笑脸,小跑过来:“掌柜,啥吩咐?”
掌柜朝楼上努努嘴:“上去瞅瞅。有客人反映,过道里一直站着个人,不挪窝也不说话,你去看看咋回事,别耽误其他客人走动。”
李冲心里犯嘀咕,面上还是应得响亮:“得嘞!我这就去侦察侦察!” 转身就蹿上了木质楼梯。
上楼一拐弯,李冲就看见了掌柜说的“奇景”张麒麟果然还钉在原地,连衣角摆动的幅度都跟他一个时辰前路过时一模一样。
李冲忍不住小声吐槽:“嚯!还真站成桩子了!这腿脚是铁打的不成?”
他堆起职业化的笑容,凑上前,在张麒麟身侧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客气地问:“这位客官,您站这儿是……需要什么帮忙吗?是等朋友?还是房间有什么问题?”
张麒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李冲是空气,是噪音,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他的全部注意力,依旧在那扇该死的门上。
李冲笑容有点僵,又试着叫了两声:“客官?客官?” 他顺着张麒麟“深情”凝视的方向看去....是我的房门。小二福至心灵,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
“哎哟!客官,您是在等这屋里的客人吧?” 李冲语气都轻快了起来,自觉找到了问题的钥匙。
一直纹丝不动的张麒麟,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有反应!李冲心下大定,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解谜天才。他立刻转身,对着我的房门,换上热情洋溢的调门,开始“叫早服务”:
“叩叩叩……客人?您在屋里吗?您朋友找您来啦!叩叩叩……”
房间里,一片死寂。
李冲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回头对张麒麟干笑两声:“呵呵……客官,您朋友兴许是……睡得太沉了哈,年轻人,贪睡,正常!”
他转回去,深吸一口气,加大了力度和音量,几乎是在拍门:
“叩叩叩!叩叩叩!客人?太阳晒屁股啦!您朋友在门外等着呢!客人?听见应一声呀!叩叩叩!”
门内,依旧毫无声息,连声梦呓或翻身都没有。
走廊里的空气,以张麒麟为中心,瞬间降到了冰点。李冲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心里疯狂打鼓:“我的亲娘诶……这屋里不会……真出啥事了吧?后面这位爷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吓人了……这可咋整啊……”
还没等他从“怎么办”的慌乱中理出头绪,身旁一直沉默如冰的张麒麟,忽然动了!
动作快得李冲只觉眼前一花,一阵风掠过。只见张麒麟直接略过他,一步跨到门前,毫不犹豫地抬起腿,一脚就朝着门锁的位置,干脆利落地踹了过去!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层楼都仿佛震了震。那扇不算结实的木门,应声而开,门板狠狠撞在后面的墙上,又弹回来,可怜地晃悠着。
李冲张大了嘴,眼珠子瞪得溜圆,整个人僵在原地,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大写的惊叹号:
“……这、这找人方式……也太硬核了吧?!
张麒麟根本没在意门和吓傻的小二,他一步跨入房间,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室内。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望尽。窗户关着,有些闷。而炕上...............
我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烧得通红的脸,眉头紧紧皱着,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声粗重得不正常,夹杂着细微的、痛苦的呻吟。靠近了能感觉到一股不正常的燥热气从被窝里散发出来。床边地上,扔着我昨晚换下来的、被雪水半湿的外套,旁边的小凳子上,那罐药膏原封未动地摆着。
张麒麟的脚步在炕边停下,他垂眼盯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极快地闪动了一下。他没有立刻伸手碰我,而是极轻微地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除了病人的体热和汗味,似乎还隐约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血腥气。
跟在后面、扒着门框探头探脑的李冲也看清了状况,倒抽一口凉气:“哎哟喂!这姑娘这是病得不轻啊!” 他到底是客栈伙计,见多了南来北往的客人,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就想往楼下跑,“我这就去叫掌柜的,再请个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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