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舜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显露出精神力与体力大量消耗后的虚弱。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和疲惫袭来,但比之前几次全力施展后直接昏睡的状况要好得多,尚在可控范围。
就在她身形微晃的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已如清风般掠至她身侧,稳稳地、及时地伸臂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轻轻带入了坚实温暖的怀抱。
“景元……”岁舜华低唤一声,顺势靠在他胸前,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微微喘息着。
“我在。”景元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
他一手稳稳扶住她,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指尖无声地渡过去一丝温和的暖流。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那份珍视与保护欲溢于言表,目光迅速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确认她只是消耗过大,并无大碍,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这时,软榻上的飞霄长长地、极其舒缓地吐出了一口气,那气息悠长平稳,与她平日雷厉风行的风格截然不同。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总是明亮锐利、甚至偶尔会因“月狂”前兆而染上赤色的眼眸。
此刻清澈得如同被山泉洗过的天空,透着一种许久未见的、纯粹的宁静与……一丝迷茫。
她抬手,有些不可思议地按在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歌声与光芒带来的温暖余韵,以及那种深入骨髓的平和感。
“这感觉……”飞霄的声音有些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与惊奇。
“……好奇妙。就像……泡在温度刚好的温泉里,骨头缝里那些常年打架叫嚣的玩意儿,突然都闭嘴睡着了。” 她用自己直白的方式描述着那种感受。
椒丘一个箭步上前,也顾不得许多礼数,羽扇交到左手,右手食指与中指已轻轻搭在飞霄的腕脉上,闭目凝神感知。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向来温文从容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难以置信。
“将军!您脉象中的那股躁动戾气……明显平复了!虽然根源未除,但其活跃程度已降至近百年来的最低点!心神损耗也得到极大补充!”
他转向岁舜华,郑重其事地深深一揖,语气带着颤抖的诚挚感激,“岁姑娘大恩!椒丘……代将军,亦代我自己,谢过姑娘!此等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姑娘真乃神乎其技!”
貊泽不知何时已无声地倒了一杯温水,默默递到岁舜华手边。虽然依旧没说话,但这个举动已足以说明一切。
怀炎将军抚掌而叹,声音洪亮而充满欣慰:“好!好一曲安魂净心之音!舜华丫头,你今日可真是让老朽开了眼界!飞霄这次来罗浮,真是来对了!”
飞霄也从软榻上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脸上重新绽开那爽朗的笑容,但比之前多了几分真切的轻松。她走到岁舜华面前,眼神亮晶晶的。
“岁姑娘!不,舜华!以后你就是我飞霄的恩人了!”她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
“这感觉太棒了!虽然知道那玩意儿没走,但它现在老实多了!”
她转向景元,挤了挤眼:“景元,你这可真是捡到宝了!以后我得常来罗浮‘治病’!你不许拦着!”
景元看着靠在自己怀中、虽然疲惫却眼神清亮的岁舜华,又看看显然状态大好的飞霄,以及激动不已的椒丘、沉默但态度明确的貊泽、欣慰含笑的怀炎。
唇角终于漾开一个真心实意、毫无负担的温暖笑容。
“飞霄将军若想来,景元随时欢迎,但来治病还是要问阿岁的意思,若阿岁同意,我自然不会阻拦。但飞霄将军平日事务繁忙,工作之余常来罗浮,我看就不必了。”
飞霄眨了眨眼,有些惊奇地看着景元,“景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一点不像你。”
他但笑不语,随即低头,在岁舜华耳边轻声问,语气是只对她一人的温柔,“感觉如何?要不要先去休息?”
岁舜华摇摇头,虽然疲惫,但眼中闪着成功后的喜悦光芒:“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飞霄将军感觉好多了,真是太好了。”
景元见岁舜华确实只是消耗略大、精神尚可,便小心地扶着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接过貊泽默默递来的温水,亲自喂她喝了几口。
岁舜华靠着他,慢慢缓过气来,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
飞霄在旁边看得眉开眼笑,用力拍了拍大腿:“好!太好了!感觉浑身都松快了!今天必须庆祝!走走走,我请大家喝酒!我知道罗浮有家店的酒相当够劲!”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椒丘摇扇子的动作停住了,眼皮跳了跳。
貊泽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景元还未开口,怀炎将军已经捋着胡须,不紧不慢地提醒道:“飞霄啊,你忘了上次你喝多了,在景元府上……”
飞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随即露出些许尴尬和心虚的表情,声音也低了下去:“呃……炎老,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提它作甚……”
椒丘无奈地叹了口气,用羽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显然对自家将军的“黑历史”记忆犹新。
貊泽则默默地将目光移向了窗外,仿佛突然对神策府庭院里的一棵银杏树产生了浓厚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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