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刘大人快步追上。
“纪贤弟留步。”
他换上一副笑脸。
“贤弟年少有为,何必这般较真?漕运这潭水,搅浑了对谁都没好处。”
“刘大人是在威胁本官?”
“岂敢。”
刘大人压低声音。
“只是提醒贤弟,这通州城里,掉块砖都能砸着个皇亲国戚。”
“那正好。”
纪黎宴微微一笑。
“本官最爱砸皇亲国戚的砖。”
三日后,通州仓突然走水。
虽及时扑灭,却烧毁了近三年账册。
刘大人痛心疾首:
“天灾啊!这可如何是好?”
纪黎宴站在废墟前,淡淡道:
“无妨。”
“账册虽毁,人证还在。”
他转身下令:
“传所有仓吏、账房、力夫,一一问话。”
问话持续了三天三夜。
第四日清晨,一名老账房突然失踪。
却在城外十里坡被发现,已是一具尸体。
仵作验尸:“是中毒。”
纪黎宴赶到时,见尸体手中攥着半片衣角。
青色锦缎,绣着暗纹竹叶。
“这是......”
刘大人脸色大变。
“这是赵尚书府上管事穿的料子!”
“赵尚书?”
纪黎宴挑眉。
“刘大人确定?”
“千真万确!”
刘大人急道。
“去年赵尚书寿辰,下官去贺寿,他家管事穿的就是这种料子。”
纪黎宴若有所思。
当日下午,一纸密奏直抵御前。
皇帝看罢,冷笑:
“好个赵汝成。”
他提笔朱批:“彻查。”
三日后,赵尚书被停职待参。
九皇子连夜入宫:
“父皇,岳丈忠心耿耿,定是有人构陷。”
“构陷?”
皇帝将那片衣角扔到他面前。
“这料子,是赵家管事的吧?”
九皇子脸色一白:“儿臣......”
“滚出去!”
皇帝拂袖。
“此事未查清前,你就在府中静思己过。”
赵府被围那夜,纪黎宴收到一张字条。
“子时三刻,城隍庙见。”
落款是个“钱”字。
他独自赴约。
钱万山从阴影中走出:
“纪大人果然胆色过人。”
“钱帮主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
钱万山递上一本册子。
“这是赵家与漕帮往来的账目,或许对大人有用。”
纪黎宴接过:
“钱帮主为何要帮本官?”
“帮?”
钱万山苦笑。
“赵家要灭漕帮的口,钱某不过是自保。”
他顿了顿。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告知大人。”
“请讲。”
“赵尚书并非主谋。”
钱万山压低声音。
“他背后...另有其人。”
“谁?”
“下官不能说。”
钱万山后退一步。
“大人若真想知道,不妨查查十二年前的永州漕难。”
说罢,他隐入夜色。
纪黎宴心头一震。
永州漕难......
林文渊之女......
他找了个述职的机会拜访林家。
林文渊听完来意,沉默良久。
“你怀疑...那场漕难是人为?”
“学生只是觉得蹊跷。”
纪黎宴道。
“官船倾覆,为何偏偏死了漕运总督的独女?”
林文渊手一颤,茶盏落地。
“你......你查到什么?”
“学生还查到,当年那艘船上,除了令爱,还有一位贵人。”
“谁?”
“端王的独子。”
林文渊猛然站起:
“你说什么?”
“学生翻查旧档,发现端王世子当年化名游学,恰乘那艘官船。”
纪黎宴直视他。
“而端王...是今上的亲弟弟。”
“你的意思是......”
“那场漕难,或许本就不是意外。”
纪黎宴轻声道。
“而是有人要一石二鸟,既除端王世子,又嫁祸先生您。”
林文渊踉跄后退,跌坐椅中。
“难怪...难怪我当年上疏彻查,却被打上‘借题发挥’的罪名......”
他老泪纵横。
“阿沅...是爹害了你......”
“先生节哀。”
纪黎宴递上帕子。
“学生今日前来,是想问先生,可愿为令爱讨个公道?”
林文渊擦干泪,眼中燃起火焰。
“你要我怎么做?”
“上疏。”
纪黎宴道。
“以您前漕运总督的身份,重提旧案。”
“可陛下会信吗?”
“陛下或许不信,但会起疑。”
纪黎宴压低声音。
“只要陛下起疑,就会让人去查,而查案的人......”
他微微一笑。
“学生会争取。”
三日后,林文渊的折子递到御前。
皇帝看罢,果然震怒。
“十二年前的旧案,为何突然翻出?”
“臣以为,此案与如今漕运贪腐或有牵连。”
纪黎宴跪奏。
“请陛下准臣一并彻查。”
皇帝沉吟良久。
“准奏。”
“谢陛下!”
“不过......”
皇帝目光深邃。
“此案牵扯甚广,朕要你暗中查访,不得声张。”
“臣遵旨。”
离宫时,九皇子等在宫门外。
“纪监察好手段。”
他笑容冰冷。
“不过本王提醒你,有些案子,查得太深会没命的。”
“谢殿下关心。”
纪黎宴躬身。
“臣只是尽忠职守。”
“好个尽忠职守。”
九皇子拂袖而去。
调查进行到第三个月,线索突然断了。
所有与当年漕难相关的人证,不是病死就是失踪。
连钱万山也失去音信。
这日,纪黎宴收到一封匿名信。
“欲知真相,今夜子时,城郊乱葬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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