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秋风染黄了庭前的银杏。
纪松明将纪黎宴唤到书房,指尖轻叩桌案:
“阿宴,县试在即,你可愿一试?”
纪黎宴抬起头:
“侄儿正有此意。”
“你才十三,便是落榜也无妨,权当历练。”
纪松明顿了顿。
“但若中了,便要一鼓作气。”
“侄儿明白。”
县试那日,天色未亮便飘起细雨。
纪舒渝扒着门框,小声道:
“哥哥定能高中。”
钟宛竹替纪黎宴理了理衣襟,柔声道:
“莫要紧张,正常发挥便是。”
考场内烛火摇曳。
纪黎宴提笔沾墨,文章如行云流水。
三日后放榜,纪家小厮狂奔回府:
“中了,少爷中了头名!”
纪松明正在用茶,闻言手一抖:
“第几?”
“榜首!少爷是县案首!”
钟宛竹喜极而泣,连声道:
“快,快去告诉阿宴。”
纪黎宴正在院中练字,听了消息只是一笑:
“知道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镇定?”
钟宛竹嗔怪道。
“县试而已。”
纪黎宴搁下笔。
“接下来的院试才是正经。”
县试得了第一,接下来的府试,纪黎宴就不需要去了。
只需专心准备院试就好。
纪松明抚须颔首:
“不骄不躁,很好。”
十一月的院试来得很快。
纪松明细细叮嘱:
“院试不比县试,主考是省里来的学政大人,最重经义功底。”
“侄儿明白。”
钟宛竹将考篮递来:
“笔墨纸砚都备了两份,点心用油纸包着,别沾了卷子。”
纪黎宴接过:“多谢大伯母。”
考场设在府学明伦堂。
提调官高声唱名:
“永州府纪黎宴——”
纪黎宴应声上前,接过考牌。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这就是纪知府那位侄子?”
“听说县试时文章被学政大人亲笔圈了‘通篇锦绣’......”
号房门“吱呀”关上。
烛火点亮,考题展开。
两道四书题,一道五经题,外加试帖诗。
纪黎宴略一沉吟,提笔写下破题:
“圣人立教,首重仁心......”
隔壁号房突然传来呕吐声。
监考皱眉:
“又是个受不住的,抬出去。”
铜锣响过三巡,收卷官挨个封糊姓名。
学政陈大人连夜阅卷。
看到某份卷子时,他忽然坐直身子:
“这篇《子曰仁者爱人》......”
其他考官凑近:“可是不妥?”
“非也。”
陈大人捋须。
“破题精妙,承转自如,竟是十三岁童子所作?”
三日后放榜。
榜下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报喜人敲锣高喊:
“永州府纪黎宴,院试第三名!”
钟宛竹松了口气:
“中了就好,中了就好。”
纪松明却皱眉:“第三?”
他看向侄子:
“你觉得何处失分?”
纪黎宴接过墨卷抄本:
“试帖诗末联‘春风不度玉门关’,学政大人许是觉得颓唐。”
“确实。”
纪松明颔首,“院试要的是昂扬之气,下回注意。”
纪舒渝拉拉兄长衣袖:
“第三也很厉害呀!”
“阿渝说得对。”
纪黎宴笑着摸摸她脑袋。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通报:
“学政大人到——”
陈大人一身便服进门:
“纪知府,陈某不请自来了。”
纪松明连忙迎上:
“陈大人莅临,蓬荜生辉。”
“不必客套。”
陈大人直入正题,“令侄的卷子,我看过三遍。”
他目光转向纪黎宴:
“那句‘仁者非独爱人,亦当自爱方能及人’,是你所想?”
“是。”
“好一个‘自爱方能及人’!”
陈大人抚掌。
“院试惯例不取童生前列,否则你这文章当居榜首。”
纪松明一怔:“大人这是......”
“本官已奏请提学司,破格荐你入白鹿书院。”
陈大人取出荐书,“可愿?”
白鹿书院乃江南四大书院之首。
纪黎宴躬身:
“学生叩谢大人提携。”
陈大人扶起他:
“不必谢我,是你自己争气。”
他压低声音:
“不过书院里...水深得很。”
送走学政,钟宛竹忧心忡忡:
“阿宴才十三,去书院住学是否太早?”
“白鹿书院三年才荐十人。”
纪松明沉吟,“这机会不能错过。”
他看向侄子:“你意下如何?”
“侄儿想去。”
纪黎宴道,“只是放心不下家里。”
“家里有我在。”
纪松明拍拍他肩膀。
“你只管专心求学。”
开春二月,纪黎宴启程前往白鹿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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