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与一叶之秋的感知能力,终究是比不上隐灵小队的——前者不过是修道有成的凡人,纵然比寻常百姓警觉百倍,却少了精神力探测、全域扫描这类异能加持,遇上高阶隐匿手段,照样会有疏漏。
此刻,古庙偏院的排布泾渭分明:普通信众被安置在最前院的通铺,燕赤霞与一叶之秋的住处,在隐灵小队那几间屋子的前一排。夜渐深沉,约莫已是亥时,月色被云层掩去大半,古寺里静得只剩虫鸣。
就在这时,两名身披袈裟的童子提着灯笼而来,脚步轻得像猫,径直走到燕赤霞与一叶之秋的门前。不多时,两道身影并肩而出,正是结伴而来的二人。
“全体出发,叠加高级隐术,跟紧他们。”教练菲尔特的声音在精神连接里响起,没有半分波澜。
下一秒,隐灵小队众人周身泛起淡淡的微光,一层叠一层的隐匿屏障将身形与气息彻底裹住,就连精神波动都压到了极致。他们像一群无形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跟在燕赤霞与一叶之秋身后,那些引路的童子只顾着低头引路,竟无一人察觉,身后还跟着这么一大帮“尾巴”。
一路穿堂过院,最终停在了古寺的主殿外。大殿的朱红木门虚掩着,并未关严,隐约有烛火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伴随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这气味浓烈到连凡人都能闻见,更别提嗅觉敏锐的隐灵小队了。
众人没有贸然靠近,只是在殿外开启了扫描模式。高阶隐术的屏障层层叠加,哪怕是普度慈航的妖力感知,也休想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殿内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
“普度慈航!”燕赤霞的声音带着凛然杀气,他一脚踹开虚掩的殿门,目光扫过殿内散落的残破衣物与未干的血迹,怒喝出声,“你究竟是何方妖物?!残杀无辜信众,又将我等引至此处,莫非是想斩草除根?”
殿中央,普度慈航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身披鎏金袈裟,端坐在莲台之上,闻言只是缓缓抬手,宣了一声佛号:“善哉善哉。”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两位施主,怎可如此出言不逊?贫僧此举,皆是为了送诸位早登极乐,脱离这凡尘苦海啊。”
“早登极乐?”一叶之秋冷笑一声,袖中长剑嗡鸣作响,“怕是登了你这妖物的腹中极乐吧!殿内血腥气犹存,那些香客的尸骨怕是都被你炼化殆尽!你身披国师外衣,假借祈雨增寿之名祸乱朝纲,满口仁义道德,行的却是吃人啖肉的勾当!”
“多说无益!”燕赤霞手掐剑诀,眼中火光迸射,“今日,我二人便要替天行道,斩了你这妖物,为苍生除一大祸!”
普度慈航缓缓睁开眼,那双看似慈悲的眸子里,骤然闪过一丝暴戾的红光:“就凭你们?”
他嗤笑一声,语气轻蔑至极:“双修,武功道术兼修,听着倒是唬人,可惜,在贫僧眼中,不过是两只不自量力的蝼蚁罢了。”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冲进来十数名童子,个个目露凶光,手持降魔杵便朝着二人扑来。
“哼,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一叶之秋一声低喝,指尖掐诀,口中疾喝道,“风火雷电,律令敕!”
霎时间,殿内狂风骤起,隐隐有雷光闪烁,那些冲在最前的童子顿时被掀飞出去,口吐鲜血。
隐灵小队众人藏在暗处,冷易忍不住在精神连接里低呼:“卧槽,这一叶之秋有点东西啊!这些童子看着邪性,却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话音刚落,燕赤霞也动了。他并未喊出那些穿越感十足的台词,而是抬手一拍腰间剑匣,只听“嗡”的一声清鸣,数十柄三寸飞剑破匣而出,如流星赶月般射向那些童子。
剑光闪过,血花四溅。不过眨眼间,冲上来的童子便尽数被枭首,尸首横七竖八地倒在殿中,血腥味愈发浓重。
“好胆!”普度慈航终于动了怒,脸上的慈悲面具彻底碎裂,“我好心为尔等讲经说法,渡化业力,你们竟伤我座下弟子!当真以为贫僧不敢杀生?!待我上奏天子,定将尔等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妖物!事到如今还敢满嘴仁义道德!”一叶之秋怒斥着,指尖再次掐诀,一道定身咒径直朝着普度慈航打去,“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然而,那道定身咒落在普度慈航身上,却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波澜都未激起。
普度慈航缓缓站起身,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哈哈哈哈——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笑声未落,他周身忽然腾起一阵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之中,金光暴涨。待雾气散去,众人只见一尊丈六金身的金佛赫然矗立在殿中,佛光煌煌,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妖异气息。
“千年修为……不,这妖气的醇厚程度,怕是已有两千年!”韩莫的声音在精神连接里响起,带着一丝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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