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更鼓声，已是四更天。
傅玖瑶站在灯下，手里还拿着那份标记过的地图。她指着几处地点：“这些地方的新政执行最稳，百姓反应最好。他们偏偏挑这些地方下手，说明目标明确。不是随机试探，是精准打击。”
萧辰站在她身边，看着地图上的红圈。“那就说明，他们早就研究过我们的情况。不只是最近才来的。”
“早就来了。”她声音很轻，“可能一年前就开始布局。只是我们现在才看到。”
她把地图折好，放进匣子底层。然后抬起头，看着萧辰：“明早我会召见工部侍郎，当众讨论那个假税案。会上会有意争论细节，制造混乱感。消息自然会传出去。”
萧辰点头：“我这边会让林述觉得监视松了。他这两天应该会加紧动作。”
“让他动。”她说，“动得越多，漏得越多。”
她走到门边，手扶上门框，忽然停下：“萧辰。”
“嗯。”
“这一次，我们不是防贼。”她回头看他，“我们是等狼进圈。”
萧辰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点头。
烛光映在两人脸上，影子投在墙上，一动不动。
傅玖瑶转身走出门，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萧辰站在原地没走。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是刚刚抄录的林述活动时间表。他盯着最后一行字看了很久——“三日前，曾独自进入鸿胪寺档案房，停留半个时辰”。
他伸手摸向腰间令牌，刚要唤人，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条缝。
一名黑衣护卫低头进来，双手呈上一份新报：“殿下，南陵急信。那个收钱的工头，今早被人发现昏倒在家中，嘴里塞着一张纸条。”
萧辰接过纸条展开。上面写着一行字：
“事已败露，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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