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抄本,望向窗外:“不过话说回来,能临终悔悟,敢于认错,这份心胸,倒也配得上他鄂尔泰的名字。”
另一边,沈近思在都察院值房里,对着抄本脸色铁青。
“糊涂!糊涂!”他连拍桌子,“鄂尔泰这是病糊涂了!什么‘悔之晚矣’?祖制礼法,难道是错的?!”
旁边一个年轻御史小声道:“大人,可鄂中堂说的也有道理。林晚晚那些发明,确实利国利民……”
“你懂什么!”沈近思瞪他一眼,“此例一开,后患无穷!今日能封女子为镇国夫人,明日是不是就要女子入朝为官?再往后呢?这乾坤秩序还要不要了?!”
但他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连鄂尔泰这样以刚直闻名的老臣都认错了。
消息传到格物院时,林晚晚正在指导工匠安装新式水车。
听完王师傅转述,她沉默片刻:“鄂中堂……病得很重?”
“听说是不行了。”王师傅叹道,“夫人,您说这人也怪。当初他最反对您,如今临死了,倒替您说起好话来了。”
林晚晚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他不是替我说好话,是终于想明白了——技术没有男女之分,功劳没有性别之别。”
她望向紫禁城的方向:“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五月廿九,鄂尔泰薨。
临终前,他让长子鄂容安取来纸笔,颤颤巍巍又写了几个字:“格物……兴国……”
这是他的遗言。
胤禛接到丧报,下旨:追赠鄂尔泰太傅,谥“文端”,赏银五千两治丧,准其子鄂容安袭爵。
出殡那日,胤禛派允祥代表自己前往祭奠。
灵堂里,鄂容安捧着那幅“格物兴国”的遗墨,泪流满面:“阿玛说……他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没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允祥拍拍他肩膀:“现在明白,也不晚。你阿妈用这《罪己疏》,给后世朝臣立了个榜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而在养心殿,胤禛将鄂尔泰的《罪己疏》原件收进一个紫檀木匣里。
他对苏培盛道:“等朕百年之后,把这折子,和隆科多的罪证、乌拉那拉氏的废后诏书,放在一起。”
苏培盛一愣:“皇上,这是……”
“让后人看看。”胤禛淡淡道,“一个朝代要往前走,会经历什么——有背叛,有固执,有悔悟,有新生。”
他走到窗前,看向格物院的方向。
那里,新的水车正在试运行,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鄂尔泰用命明白的道理,希望其他人……不用等到临终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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