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一听,不由哈哈大笑,心中却想:“师父教徒,最重根基专一。我这师弟年纪尚轻,却想诸般兵器齐头并进,怕是犯了贪多嚼不烂的忌讳。看来天赋或许有之,但火候定然不足。”
他起了爱才及指点之心,又看离午膳时辰尚早,便朗声笑道:“师弟过谦了。既然你我师兄弟难得一见,不如趁着饭前空隙,切磋一二,也好让为兄看看你的进境。小乙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拳脚功夫还过得去,不如就让他先陪师弟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周天闻言,非但不怯,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出道以来,与真正高手切磋的机会确实不多,早就心痒。
再者,他心底对燕青与李师师的纠葛总有一丝莫名的“不爽”,更不爽的是这次任务系统让自己去拯救李师师,此刻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教训”一下这位浪子,倒也合他心意。当即爽快应道:“师兄有命,敢不从耳?正好也请师兄和燕青哥哥指点小弟的不足之处!”
见周天答应得痛快,且隐隐点破自己考较之意,卢俊义更是欢喜,觉得这师弟不仅懂事,更有股武人的爽利劲儿,当即起身道:“好!爽快!那咱们便去演武场!”
三人来到宽敞的演武场。周天对燕青拱手笑道:“燕青哥哥,久闻你相扑拳脚乃是天下一绝,今日便请哥哥指点小弟拳脚功夫吧!”
燕青也正想掂量掂量周天的斤两,笑道:“周兄弟客气了,咱们互相学习!”言罢,也不多客套,两人一拱手,便斗在一处。
但见:燕青身形灵动,如穿花蝴蝶,步法轻盈,拳出如风,掌劈似电,专攻周天周身关节要害,端的是又快又刁。而周天则步踏中宫,沉稳如山,见招拆招,守得是滴水不漏。他拳法大开大阖,隐有风雷之声,显然根基极为扎实。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便过了十余招。
周天与燕青一交手,便察觉对方身手敏捷,招式精妙,确是一流好手,但力量与内劲修为,与自己相比却颇有差距。
他心念电转:“毕竟是师兄府上的人,又是闻名天下的好汉,让他输得太难看,大家面上都须不好看。”
于是手上暗暗收了几分力道,招式也放缓了节奏,看似与燕青打得难分难解,实则游刃有余,引导着切磋的走向。
他这番心思,如何瞒得过卢俊义和燕青这等行家?燕青心中感激:“周兄弟果然厚道,这是给我留着脸面呢!”
卢俊义在一旁看得更是眼中异彩连连,他越看越是心惊:“这周师弟年纪轻轻,拳脚根基竟如此雄厚!步伐沉稳,劲力内敛,收发由心。这哪里是博而不精?分明是已得师父真传,内外兼修!我方才竟看走眼了!”
他越看越是心痒难耐,自己这身武艺,在大名府难逢敌手,如今见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师弟竟有如此修为,那股好胜之心与见猎心喜之情再也按捺不住。只是自己身为师兄,年纪又长许多,主动下场未免有些以大欺小,一时找不到借口,不禁搓了搓手,显得有些焦躁。
燕青最是懂得察言观色,他与周天又拆了几招,觑个空档,忽地一个“燕子翻身”向后跃开,冲着周天一拱手,朗声笑道:“停!周兄弟,好俊的功夫!小乙甘拜下风,再打下去就要出丑啦!”
周天也收势站定,谦和一笑:“燕青哥哥说哪里话,定是你手下留情,未出全力,小弟才能勉强支撑。”
燕青哈哈一笑,转而看向卢俊义,眼神中带着促狭,道:“员外,周兄弟如此了得,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可试不出真深浅。您这做师兄的,难道不想亲自下场,指点师弟几招真功夫吗?”
周天也是年轻气盛,与燕青一番切磋虽未尽全力,但也激起了斗志,闻言也目光灼灼地看向卢俊义,带着几分挑战的意味笑道:“师兄,您看……”
卢俊义闻言,正中下怀,朗声大笑:“哈哈哈!好!正合我意!师弟,你我师兄弟,正当切磋印证,方不负恩师教诲!听闻你擅用枪,为兄便也用枪,你我较量一番枪法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周天毫不怯战。
两人不再多言,各自在场边兵器架上选了一杆白蜡木长枪。持枪在手,两人气势陡然一变!卢俊义如渊停岳峙,气度森严;周天则如出鞘利剑,锋芒内蕴。
但见卢俊义道声“师弟小心”,一招“青龙出水”,大枪如毒龙出洞,直刺周天面门,势大力沉,快如闪电。周天不慌不忙,使个“拨云见日”,枪杆一抖,精准地荡开来枪。两杆大枪初次相交,发出“啪”一声脆响,两人手臂都是一震,心下各自凛然。卢俊义暗赞:“好力气!”周天亦心道:“师兄名不虚传!”
紧接着,卢俊义枪法展开,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时而“怪蟒翻身”,枪影重重;时而“白蛇吐信”,疾点周天手腕。他将卢家枪法的精髓施展得淋漓尽致,攻势如潮。而周天则凝神应对,一杆长枪使得神出鬼没,时而如灵蛇盘舞,防守得密不透风;时而如猛虎下山,反击犀利无比。他枪法中不仅融合了周侗的正宗嫡传,更隐隐带着一丝沙场搏杀的惨烈气息与超越时代的技巧,常常于不可能之处突出奇招,让卢俊义也不得不回枪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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