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阮氏三雄便与周天一同出发,赶往周家庄。一路无话,待到日上三竿,四人终于来到了清凉河边。
人还未到岸边,那“噼里啪啦”如同下饺子般的声响便已传入耳中。待走到近前,看清河面景象,饶是常年与鱼虾打交道的阮氏三雄,也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
但见宽阔的河面上,无数银光闪闪的鱼儿竞相跃出水面,鳞片在朝阳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整条河都被煮沸了一般!那数量之多,密度之大,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阮小七性子最是活泼跳脱,他猛地揉了揉眼睛,指着河面,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惊呼道:“我滴个亲娘嘞!周天兄弟!你们庄子这是……这是捅了东海龙王爷的宝库了吗?!这他娘的哪是河啊,这分明是个露天的大鱼仓!”
周天看着三人震惊的表情,心中暗爽,嘿嘿一笑,问道:“小七哥哥,你看这鱼……够不够多?够不够兄弟们忙活的?”
“够!太够了!” 阮小七兴奋地直搓手,在原地蹦了两下,“我的乖乖!这么多鱼,就算把我们石碣村会水的爷们儿全叫来,没一两个月也捕不完啊!发了,这次真他娘的发财了!”
阮小二和阮小五也是激动得满面红光。阮小二比较稳重,强压着兴奋,对周天诚恳地说道:“周天兄弟,先前你说河里有鱼,我们还将信将疑,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这般景象!说句实在话,就凭这鱼群,三七分账,你们庄子太吃亏了!这简直是白送我们一场天大的富贵!”
周天闻言,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阮小二的肩膀:“小二哥哥,你这话可就见外了!鱼再多,它也在水里。没有你们兄弟和石碣村的乡亲们,我们庄上的人就只能干看着它们活蹦乱跳,一个子儿也换不回来!咱们说好的三七分,就是三七分,绝不变更!合作讲究的是诚信和长久,岂能因利忘义?”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说得阮氏三兄弟心中滚烫,对周天的为人更是敬佩不已,那份认同感瞬间达到了顶点。
阮小二不再多言,重重点头,转身对阮小五急切吩咐道:“老五!别愣着了!你脚程快,立刻赶回村里,把能动的汉子、能用的船全都召集起来!告诉他们,清凉山周家庄这边有天大的财路,让他们带上家伙什,速速赶来!咱们要干票大的!”
阮小五也是激动难耐,应了一声“好嘞!”,转身就要狂奔。
周天连忙喊住他:“小五哥哥,且慢!” 他牵过自己的马,将缰绳塞到阮小五手里,“此地离石碣村不近,你骑马回去,能省下大半时间!”
阮小五看了看骏马,又看了看周天,也不矫情,嘿嘿一笑,利落地翻身上马,抱拳道:“好兄弟,谢了!我快去快回!” 说罢,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望着阮小五远去的背影,周天看着眼前奔流不息的河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好奇地问道:“小二哥哥,小七哥哥,我忽然想到个事。你们石碣村既然靠水吃水,想必船只不少。如今这清凉河水势如此浩大,不知能否直通你们村外的水泊?若是能行船过来,岂不是比走旱路方便许多?”
阮小二闻言,与阮小七对视一眼,笑着解释道:“周天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条清凉河啊,早年确实是与我们石碣村外的水泊相连的,水路畅通。只是后来不知何故,上游水源渐竭,河道淤塞,我们村到你们庄子这段地势又偏高,水路就慢慢断了,这才不得不走旱路。不过……” 他顿了顿,眼中露出期待之色,“如今这河水复流,势头如此凶猛,说不定淤塞之处已被冲开!等我们村的船队过来时,正好可以探一探!若能重通水路,那往后往来运送鱼获、人员,可就方便太多了!”
周天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自己初来乍到,对这些地理水文掌故确实不了解,差点闹了笑话。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
阮小七浑不在意地揽住周天的肩膀,爽朗笑道:“哈哈,这有什么!兄弟你才来几天?不知道这些陈年旧事再正常不过!等以后相处久了,这郓城地界上水里岸上的门道,保管你摸得门儿清!”
正说话间,李助、欧鹏、石秀等人得知周天带着客人回来了,正在河边,也纷纷赶了过来。
周天连忙为双方引见。众人见礼寒暄之际,那急性子的阮小七早已按捺不住,三下五除二脱掉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对着众人咧嘴一笑:“诸位稍候,待我下水去探探这龙宫的虚实!”
话音未落,只见他一个漂亮的猛子,“噗通”一声便扎入了湍急的河水中,动作干脆利落,宛如一条入水的蛟龙,眨眼间便消失在粼粼波光之下。
周天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如此高超的水性,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对着阮小二由衷赞道:“小二哥哥,小七哥哥这身水里功夫,真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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