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之域”的异动不容忽视。陈阳立刻带领溯源小组以及一支紧急抽调的战斗支援小队,全速赶往那片曾被他们标记、并留下沟通节点的区域。
远远地,他们就感受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那片原本只是死寂、黯淡的区域,此刻仿佛活了过来,但并非充满生机,而是如同一个巨大的、正在搏动的黑暗心脏。原本稀疏断裂的光带被染上了不祥的暗紫色,如同血管般脉动着,中心区域那个古老意识的光芒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却是一种冰冷、绝望的亮白色。
更令人不安的是,周围虚空中游离的规则污染能量,正如百川入海般,被一股强大的引力拉扯着,源源不断地汇入那片“寂灭之域”,被那个古老的意识疯狂吞噬。
“它在吸收污染!”吴敏震惊道,“它想做什么?自杀式的同化吗?”
留守在此的沟通小队传来紧急报告:“陈阳指挥!‘寂灭守护者’的意识波动极其混乱且强大!它拒绝了我们的所有沟通尝试,只是不断重复着一个意念——‘终结…必须由我亲自完成…’”
陈阳凝神感知,穿透那狂暴的能量场,试图接触那个古老意识的核心。他感受到的不再是单纯的悲观与沉寂,而是混合了决绝、痛苦,以及一种…扭曲的“使命感”。
“守护者!”陈阳将意识凝聚成束,强行穿透能量风暴,“停止!你在做什么?吸收这些污染只会让你也彻底崩溃!”
那冰冷的亮白色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一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却也更加偏执和疯狂的意念猛地撞入陈阳的感知:
“外来者…你们不懂…”
“这污秽的‘否定’…这亵渎存在的毒焰…必须被归于‘无’!”
“既然‘活动’与‘创造’终将引来它…既然‘存在’本身即是破绽…”
“那么…就让这最终的‘沉寂’…这万物归墟的‘定义’…由我来执行!”
“我将化身…最终的‘静滞’…吞噬所有‘否定’…连同我自己…一起…归于永恒的‘无’!”
陈阳瞬间明白了。这个古老的悲观意识,在感知到“否决者”的存在和规则污染的危害后,其固有的“万物终归于虚无”信念被极端化了。它认为“否决者”是“存在”招致的灾厄,而要彻底解决灾厄,就必须连同“存在”本身一起抹去。它试图通过主动吸收所有它能接触到的规则污染,将自己变成一个巨大的“虚无奇点”,进行一次性的、彻底的…自我毁灭与区域净化!
这是一个基于其核心逻辑的、疯狂的“救世”方案!
“你错了!”陈阳竭力传递自己的意念,试图唤醒它的一丝理智,“‘否决者’并非‘存在’的必然结果!它只是一个需要被对抗的掠食者!你的方法只会毁灭这片区域,甚至可能因为能量失控而制造一个更大的污染源!这正中‘否决者’的下怀!”
“对抗?哈哈哈哈…”古老的意识传来一阵扭曲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笑声”,“如何对抗?像你们一样…徒劳地挣扎?不断地‘活动’…不断地‘创造’…不断地散发出更诱人的‘存在’气息…吸引它更多的注视?”
“唯有‘无’…绝对的‘无’…才能终结一切!”
“不要再阻碍我…这是我…存在的…最终意义!”
它的抗拒变得更加激烈,吸收污染的速度陡然加快!整个“寂灭之域”的范围开始肉眼可见地扩张,暗紫色的能量脉络如同瘟疫般向四周蔓延,吞噬着路径上的一切信息结构。那股强大的引力甚至开始影响到陈阳他们所在的位置。
“不好!它失控了!这样下去它会变成一个不断膨胀的‘虚无黑洞’!”李伟监测着急剧飙升的能量读数,焦急地喊道。
“强行打断它!”张超提议,“集合我们所有人的力量,攻击它的核心,在它彻底完成转化前!”
“风险太大!”吴敏反对,“它现在就像一个充满不稳定炸药的火药桶,任何外部的强力冲击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大爆炸,后果可能比它自行转化更严重!”
陈阳大脑飞速运转。强行压制风险极高,放任不管灾难注定发生。沟通无效…那么…
他的目光锐利起来,想到了一个极其冒险,甚至看似违背常理的方法。
“我们不阻止它,”陈阳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我们…‘帮助’它。”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阳,你疯了?!”张超难以置信。
“听我说完,”陈阳快速解释,“它的核心逻辑是‘归于无’。我们无法从外部打破这个逻辑,但或许可以从内部…‘共鸣’它,然后…‘引导’它。”
“共鸣?”吴敏若有所思。
“对,”陈阳点头,“它追求极致的‘静滞’与‘虚无’。而我们…我们经历过旧宇宙的‘无’,体验过意识归源的‘空’。我们理解那种状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模拟和驾驭那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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