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的校园,像一座被按下了静音键的空城。
蝉鸣是唯一的背景音,灼热的阳光炙烤着空无一人的篮球场,图书馆只开放零星几个阅览室,稀疏地坐着几个留校考研的学生。
陈阳很享受这份寂静。这让他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无旁骛地构筑着他的金融堡垒。
两万五千美元,像一堆干燥的柴薪,静静堆积,只等待那点燃滔天烈焰的火星。
他不再满足于营业部那台公共电脑的延迟和潜在风险。他用之前留下的生活费,咬牙购置了一台配置更高的二手台式机,拉通了宿舍的校园网(虽然依旧不快,但胜在稳定和私密),并安装了好几个境外财经资讯终端和交易软件。他的书桌,俨然成了一个微型的作战指挥部。
整个七月下旬到八月,他的生活精确得像瑞士钟表:清晨六点起床,浏览隔夜美股收盘和全球早间新闻;上午分析数据,研究图表;下午盯盘,主要关注WaMu的剩余空头仓位和寻找其他短期机会;晚上则复盘总结,并深入研究雷曼兄弟的财报、信用违约互换(CDS)利差变化以及所有能找到的分析师报告。
他知道雷曼必死,但他需要找到那个最完美的、风险收益比最高的出手点。
期权。他最终将工具锁定在期权上。
直接做空股票,需要缴纳高额保证金,且潜在亏损理论上是无限的(股价上涨越多,亏损越大)。而买入看跌期权,最大亏损就是付出的权利金,但潜在收益,在股价暴跌时,却是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这无疑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武器。
关键就在于选择执行价和到期日。
他反复推演记忆中的时间线。九月初,韩国产业银行谈判破裂是第一个引爆点。随后是寻找买家无果,信用评级被下调,最终在9月15日申请破产保护。
他的目标,是捕捉从谈判破裂到申请破产这段最陡峭的下跌段。
经过无数次计算和权衡,他最终选定了数种不同执行价和到期日的看跌期权组合,构建了一个小小的“空头期权链”。主要仓位集中在9月20日到期,执行价在15美元和10美元的看跌期权上。此时雷曼的股价还在20美元上方徘徊,这些期权价格相对便宜,属于深度虚值期权,但一旦股价暴跌,它们将变成金矿。
他没有一次性投入所有资金,而是先动用了五千美元,在八月中旬,开始分批建立他的期权空头仓位。这个过程缓慢而谨慎,如同在雷区布设地雷,每一步都必须精准。
就在他全心布局之时,一个意外的插曲打破了平静。
八月底的一个傍晚,他刚从食堂打完饭回来,看到宿舍楼下停着一辆熟悉的二八自行车,车旁站着一个人,正低头看着什么。
是父亲陈建国。
陈阳的心猛地一沉。父亲怎么会突然来了?
陈建国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古铜色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眉头习惯性地微锁着。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腿上还沾着几点油污。
“爸,你怎么来了?”陈阳快步上前,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
陈建国打量了他一下,目光锐利:“放假也不回家,电话里说得含糊其辞。我不来看看,不放心。”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上楼,气氛有些沉闷。推开306宿舍的门,陈建国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另外三个床铺,最后目光落在陈阳那收拾得过于整洁、并且摆放着新电脑的书桌上,眼神顿了顿。
“你妈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陈建国在赵强的床沿坐下,声音低沉,“那两万块钱,到底怎么回事?”
来了。陈阳心里早有准备。他将打来的饭菜放在桌上,给父亲倒了杯水。
“爸,我不是在电话里说了吗,跟同学做了一个项目……”
“什么项目能赚两万?”陈建国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你老子我厂里技术最好,一个月加班加点也就一千多块!你一个学生,两个月不到,赚我一年多的工资?”
他站起身,走到陈阳的书桌前,手指拂过那台略显陈旧的显示器:“还买了新电脑?这又是项目赚的?”
陈阳沉默了一下。他知道简单的借口无法说服精明的父亲。
“爸,”他抬起头,迎上父亲审视的目光,眼神坦然,“我没做违法的事。这钱,是我通过研究国际金融市场,投资赚来的。”
“投资?”陈建国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脸上写满了不信任和担忧,“炒股?炒外汇?那不就是赌博吗!电视上天天说,多少人倾家荡产!阳阳,我们陈家是本分人家,赚不了那种快钱,也赔不起!”
“不是赌博,是基于分析和判断的投资。”陈阳试图解释,“我研究了很多经济数据,公司报表……”
“你别跟我扯这些我听不懂的!”陈建国猛地一挥手,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压抑的怒气,“我不管你怎么研究!我就问你,要是赔了呢?你那两万块是不是就打水漂了?你妈为了省几块钱菜钱,能在市场转一早上!你倒好,拿这么多钱去……去扔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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