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为猛打方向盘完成左转，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短促的锐响，随即车身稳稳滑进右侧一条窄巷。
巷内青砖斑驳，两侧老旧居民楼的窗棂里偶尔探出半盆绿植，他刻意压低车速，引擎声在逼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这条捷径他早有印象，出口正对着“星海大厦”西侧，距离不过六七十米。
指尖在车载屏幕上划过，刘颖的号码刚拨通，听筒里就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风铃：“亲爱的，这才多久没见，就想我啦？”
莫不为嘴角勾起一抹笑，顺着话头接下去：“嗯！不光想，还‘想吃’了你，行不行？”
“嘻嘻，坏东西，”刘颖的笑声里带着几分挑逗，“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哟。”
玩笑的氛围瞬间被莫不为的语气掐断，他沉下声，一字一句道：“别闹，你快出来，说正事。”
“美女二老婆，我在星海大厦楼顶抓了两名狙击手，现在正开车去堵幕后的人。”
“你要是没事就过来，这对你是个立功的机会——那两个狙击手，有可能是恐怖分子。”
“什、什……什么？”刘颖的声音瞬间变调，带着抑制不住的慌乱，“你、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老婆别急，稳住了，我好得很，别这么紧张。”
莫不为放缓语气安抚，目光已经瞥见巷口的大厦轮廓，“不能开车就打车过来，我快到门口了，刚看见那两个幕后黑手也进楼了。挂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踩下刹车，车停在星海大厦正门口的禁停区。
不等保安上前，他推开车门就往大厦里冲，刚跑两步就被一名穿藏青色制服的保安拦住：“先生，您的车不能停在这儿！”
莫不为哪有功夫解释，身影一晃就绕开保安，直奔电梯厅——他刚才在车里分明看见，周小刚和耿小宝正走进那部即将关门的电梯。
保安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一边追一边喊：“哎！你等等！”
这一喊恰好惊动了电梯里的两人。
周小刚和耿小宝同时扭头，疑惑地看向门外，就在这一秒，电梯门“叮”地一声合上。
莫不为看着缓缓上升的数字，急得攥了攥拳，转身就找安全通道的标识。
身后的保安已经追了上来，伸手就要抓他的胳膊：“先生，你再不配合我要报警了！”
莫不为正盯着墙上的“安全出口”绿灯，忽觉身后有微风扫过——是保安的手要碰到他的肩膀。
他脚步一错，借着瞬移的能力，瞬间钻进安全通道，只留下保安僵在原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发愣。
安全通道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点亮，莫不为三步并作一步，两三秒就冲到四楼电梯间。
他抬手按下周小刚二人乘坐的那部电梯的上行键，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五六秒后，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却空无一人。
“果然提前下电梯了。”
莫不为冷笑一声——这两人肯定是听见了保安的喊声，在二三楼就下了电梯。
他闭上眼，神识像一张无形的网散开，瞬间覆盖整栋楼的低层区域：三楼电梯厅里，周小刚正烦躁地踢着地面，耿小宝则攥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乱点，两人都盯着下行的电梯数字，满脸焦灼。
下一秒，莫不为已经站在两人身后。
他刻意放轻脚步，抬手在他们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谁？！”
周小刚和耿小宝同时惊跳，猛地转过身，看到莫不为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见了鬼。
“嘿嘿，二位这么巧，也来乘电梯啊？”
莫不为晃了晃刚才拍过他们的手，语气里满是戏谑。
“你、你……怎、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声音都带着颤。
莫不为的目光扫过耿小宝攥紧的手机，慢悠悠道：“你们俩，是来给楼顶上的人通风报信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
耿小宝下意识地喊出声，话一出口就捂住了嘴，脸色瞬间惨白。
周小刚狠狠瞪了他一眼，强装镇定地扯了扯衣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就是来大厦办事的，偶遇而已。”
可惜耿小宝的慌张已经出卖了他们。
莫不为的目光落在周小刚垂在身侧的手上——他看见对方的指尖悄悄勾住衣袖，一枚寒光闪闪的短刀正顺着袖口滑落，握进掌心。
周小刚显然在盘算，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他出手够快，就算杀不了莫不为，也能让对方重伤。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念头，都被莫不为看得清清楚楚。
莫不为甚至能看见短刀刀柄上刻的细纹，他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等着对方先动手。
电梯下行的数字跳到“4”，周小刚深吸一口气，猛地动了——双手握刀，刀刃直刺莫不为的胸口，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可在莫不为眼里，这速度慢得像老牛拉车。
就在刀刃即将碰到他衣服的瞬间，莫不为抬手，后发先至，指尖精准点在周小刚的肩井穴上。
“咚”的一声，周小刚僵在原地，双臂保持着前刺的姿势，两把短刀距离莫不为的胸口，只剩一两厘米。
刘颖的手指还没从挂断键上移开，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慌乱。
她猛地抓起手机塞进警服口袋，转身就往办公室外冲，高跟鞋在走廊的瓷砖上敲出急促的声响，脑子里全是莫不为刚才说的话——“狙击手”！
“恐怖分子”！
“幕后黑手”，这些词像重锤一样砸在她心上。
她太清楚狙击手的威力了。
自己在刑警大队平时配的92式手枪，在狙击枪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无论是杀伤力还是穿透力，都差了十几倍不止。
一想到莫不为可能面对的危险，她的指尖都在发抖，只恨自己不能立刻飞到他身边。
刚冲出办公楼大门，一辆警车正好缓缓停下，车窗降下，露出同事江宾的脸。
江宾四十岁左右，脸上总带着几分沉稳，是队里出了名的“老谋深算”，刚执行完违章查处任务回来。 刘颖根本没顾上打招呼，一把拉开副驾车门就坐了进去，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江哥，快！去星海大厦！我男友在那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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